道宣禅师语重心长道:“在这个世间,能遇到真正契合的人很难,你要珍惜。” 简澄轻轻揉着手指,垂下眸。 “尤其是在你这个年纪,如果任其错过,可能这一辈子都是遗憾。”道宣禅师轻叹着说,“往后几十年,你再也不会有同样的感觉了。” 简澄知道,所有事情都瞒不过师父这一双看透人世间的慧眼,她默了一会儿,低声道:“我就是害怕。” 道宣禅师矍铄的双眼里,光泽倏地暗淡一些。 片刻后,他抬手放上她头顶:“孩子,师父当年就说过。” 简澄抬起头看着他,眼里有水光。 “师父说过,不会再让你受到伤害。”道宣禅师一字一顿,嗓音沙哑又沉重,“谁再抛弃你,师父也不会不要你,知道了吗?” “你可以去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体验那个人世间所有的精彩。”道宣禅师拍了拍她的头,“师父这儿,永远是你的后盾。” 简澄泪光盈盈地垂下头。 ** 周寂川从武馆离开后,便订了第二天最早的机票去峨眉山。 这条路他已经无比熟悉,在简澄不知道的日子里,他独自来过许多次。 熟悉的院落沐浴在炎炎日光里,却比山下凉爽很多。老和尚在院子里晒木柴,他并没有看到他想见的人。 “来了。”道宣禅师听到他的声音,手在长衫上拍了拍灰,直起身,“她早上刚走。” 周寂川拧了拧眉,似乎在犹豫要不要进去,还是折返回去追人。 道宣禅师看出他的左右为难,长长的胡须动了几下:“不赶时间的话,进来坐坐,喝杯茶。” 看上去似乎有话要对他说。 于是周寂川点了下头,抬脚走进院内。 壶里澄清的茶水伴着清脆的声响落进紫砂杯里,白气缭绕并升腾起来。 道宣禅师端一杯递给他,周寂川受宠若惊地道了句谢。 “应该是我谢谢你。”道宣禅师抿了口茶,边笑边叹,“如果没有你为我奔波,我这病也好不了,再过几年,连走去寺里和澄澄打个电话都不行。” 周寂川:“您太客气了。” “你的事,你自己去和她说。”道宣禅师放下茶杯,意味深长地望着他,“我想和你说说她的事。” 周寂川目光一顿,平静地望过去。 “澄澄小时候是被人贩子拐来的,那会儿才不到一岁,被扔在我院子外面。”道宣禅师指了指空荡荡的木门,眉眼里含着笑,“一个奶娃娃,哭得鼻涕眼泪可怜巴巴的,我忙着哄她,就没抓住那两个扔下她的人贩子。” “和阿遇和然然一样,亲生父母也找不到,就在我这儿养了下来。” “我把他们当成我自己的孩子,我也能大言不惭地说,他们在我这儿,过得不比任何人差。”老和尚抬头望着天,眼中有些浑浊的光,“如果可以重来一次,我一定不会再把她给别人。” 周寂川眼眸一颤,握着茶杯的手也倏然僵住。 道宣禅师站起来,长衫包裹的苍老躯体立在院子中央,说不出的孤寂和落寞:“澄澄五岁的时候,一对夫妇来寺里祈福求子,遇到了澄澄。那对夫妇结婚多年都没孩子,医生也说很难怀上,听闻澄澄无父无母,是我捡回来的,便说很喜欢她,想把她接回去养。” “起初我也不答应。”他重重地叹了一声,“但那对夫妇经常过来,整整半年时间,总给孩子们带吃的用的。我见他们的确善良有心,也问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