疗条件这么落后,老刘还是个半医人半兽医的赤脚医生,能有个懂医的,当然村民都用得上。 老刘奇怪地打量着白明时,“小白,你平时脸色发白,今天怎么面色……白里透红啊?是不是中暑了?” 白明时没好气道:“没睡好。”说着,转身将一小包东西递给老刘,老刘打开笑逐颜开,“还是你厉害!你说你这祖传中医,又学过西医,在这儿不回城多可惜啊!” “你走不走?要不下次别问我药方。” 老刘忙点头,“走走,这就走。我说小白,脾气别那么大嘛!将来媳妇儿不好找,姑娘都被你吓跑了。你看你一天天的,对知青点的女知青都冷着个脸。”老刘一边唠唠叨叨,一边在白明时的冷脸冷眼中,背着药箱子离开。 走之前还不忘跟胡娇娇她们打招呼,“杨大妹子,我走了啊!有事儿尽管招呼,任村长那儿我也能帮你们说说。” “啊?才刚来就要走了哇?给您李子。”胡娇娇捧着一个碗,里头是她早上刚在门口树上摘下来的李子,用小桶吊着,浸泡在井水里。被镇得透亮,酸酸甜甜又解暑。 老刘高兴地接过李子,一边咬一边道:“还是娇娇这丫头招人喜欢,杨大妹子你有这样的闺女往后肯定有福气。” 杨玉乔难得听村里有人夸娇娇,也十分高兴,“这么急着走,是要给村里谁家瞧病?” 老刘朝那边努努嘴,“遭人嫌弃了。” 胡娇娇撇撇嘴,“他就是这么个人,成天对谁都冷着脸,嫌弃这个嫌弃那个的。” 老刘憨憨笑了两声,“你们在我眼里都是小娃,我不计较这个。其实小白是个好青年,面上冷,心里热乎着呢。不然你看你两次皮外伤流血,不都是小白给你止住的?” 胡娇娇心里像被抓挠了一把,不服气地脚尖在地上点点,又好奇地问道:“那他既然腿脚不便,为什么不申请回城里去治?”她可听说在这个年代,有不少健康的知青,为了能逃离下乡吃苦、回到城里,刻意把自己弄成伤,或者吃药生病什么的。 老刘轻叹了口气,“别的城里娃想回去,那是因为家在城里。小白在城里早就没有家了,还回去做啥?跟他处事这么久,从来都没听他提起过一句家里。”又压低了声音对胡娇娇道:“小白没爹,听说是个私生子。又有说他亲爸去了美国,是走|资派!小白就跟着外公过活。哦,对了,我刚刚看他好像中暑了,这娃倔得很,你照顾着点儿,给他熬点绿豆汤。” 听了老刘的话,胡娇娇怔怔的。一开始接触白明时,见他心高气傲,胡娇娇一直以为他是那种家里条件特别优越的高知家庭孩子,没想到同她一样,也是没爹的孩儿。 胡娇娇一时错愕,朝白明时的窗口张望了望。 上哪儿去找绿豆?胡娇娇愁上了,这个年代真是要啥没啥,什么都得就地取材。胡娇娇想了想,注意到了厨房角落里的一个大冬瓜。 不一会儿,厨房里飘出了饭菜香。 知青点的院子同其他村民的院子一样,也晒着一些谷子、玉米、辣椒干什么的。白明时跛着脚,抱着一个圆簸箕出来,上面均匀地铺开一些草药。 “呀,你去哪儿了?怎么一脚的泥?你这是下河摸鱼了?”杨玉乔见了女儿从外面回来,跟个泥猴似的,哭笑不得。 胡娇娇怀里抱着一把荷叶,绿绿的像一柄柄翠伞,正好遮住了太阳。裤腿高高地卷起,满头满脸都是汗。“去荷塘里拔荷叶去了,今天天气热,中午给大家做点荷叶冬瓜饭。” 杨玉乔觉得女儿越发懂得为他人着想了,心下也欣慰,于是用水舀子取来一瓢水,“过来,我给你冲冲脚上的泥。” 胡娇娇乖巧地站着,任凭凉水冲刷着嫩生生的脚丫。一瓢水下去,泥巴都冲干净,露出了脚踝、小腿本身的白皙,在阳光下挂着晶莹的水珠。 一抬头,看见白明时正直愣愣地站在东墙根,抱着个圆簸箕。估计就是在晒老刘说的药材了。胡娇娇想起刚刚老刘对自己说的话,不禁对这个平时话不多又没好脸的知青,多了几分泛滥的“同情”。 她冲白明时一扬手里的荷叶,“白大哥,听说你中暑了,待会儿我给你煮冬瓜荷叶汤。” 白明时将簸箕一放,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