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太后点头:“据我所查,这些年所有拿到花月令的魁主,但凡成亲的,有三成以上都带着儿女和离另过了。 “上折子的这些人,美其名曰说这样的福利增加了和离的概率,不利于内宅稳定,但实际上,若没有这些附着的福利,这些三成的女子就将终生困禁在不幸的婚姻里。” 赵素低头翻看着信件,全是文言文,但大概意思还是看出来了。 不过这么私人信件都让陆太后给拿到了,足够说明她背后手段也不低啊。 忽然间她福至心灵:“史恩跟这件事究竟有什么关系?” 陆太后看了眼她:“京城的花月会,一直是史恩在掌管,想得到花月令的人很多,处在他的位置,确实油水不少。 “我现在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有贪,但不管他是不是,我都必须先保住他,因为一旦坐实了他的罪名,好的话他们能借机迫使皇上修改花月会的条令,不好的话也能给花月会的名声泼脏水。 “再不济,除了史恩,这个缺就得另外上人,而到时候谁知道补的什么人?” 赵素抹汗:“可这要是事实,那他贪了十万两,而且还跟军饷有关……也遮不住吧?” “办大事哪还能拘什么小节?先保住他,等物色到合适的人接替,再惩治他也不迟。我们目前具体要做的,是维护花月会正常运行,而后把这些人的阴谋动机扼杀掉。总之一句话,不能让他们得逞。” 赵素听到这里,只觉政斗高手果然有成为高手的道理,当别人玩着第三层,她指不定已到了第七八层。 她心服口服地拿起牙箸,一看对面,陆太后又恢复了雍容自如。 就这份从容,也是让人佩服。 不过老板有本事,总归不是坏事。 她心安理得吃了几块肉,想到昨天庆云侯他们听到她给陆太后做饭后的惊讶神情,也不知道当他们听闻今儿进宫不但又给太后做了饭,而且还陪着她吃了饭,会不会直接把下巴磕地上去? 再一想今天来意,她又忽然打了个颤…… 史恩这案子既然跟陆太后制订的国策扯上关系,那庆云侯的站队就不只是一个案子上的站队了,花月会的影响力已经遍布全国,陆太后眼下这么有耐心跟自己唠嗑,图谋的真的是只是给自己拉上她这么个跑腿的而已? 她怎么隐隐约约又有跳坑的感觉? 而她手上这一颤,刚刚夹住的肉啪嗒又掉回了锅里,溅起的汤汁洒了些许在陆太后的盘子上,引来了她一记清凉的凝视。 赵素抬手捂住肚子,双唇也壮着胆子张开了:“……我大概有些水土不服,现在只觉浑身无力,四脚抽筋……太后,咱们的兴国大计能不能改日再议?我想先告退出宫……” “不舒服?”陆太后目光扫过去,然后道:“——传太医!” 赵素瞬间僵住…… 失算了,竟忘了她是个一呼百应的主! “太医院专治各种疑难杂症,你还有哪里不舒服?”陆太后的眼神甚至“关切”起来。 赵素只得尴尬把手放下,磨蹭着又恢复了坐姿:“不用麻烦……好像又好了。” “好了就好。”陆太后隔着烟雾看她,“你我好歹也是一份穿越同门的情谊,日后又替本宫行走,本宫多少要对你负点责。” 赵素扛不住了:“太后,您有什么差遣,您就直说吧!” 省得这样钝刀子割肉,怪难受的! “暂时也没别的,就是你先去把赵柯给策反过来。这个案子,不能让他再插手了。” 陆太后轻描淡写,仿佛策反这事就跟她吃嘴里的萝卜一样简单。 在争取平权的道路上赵素必须跟陆太后保持态度一致,但是现在人家却让她去策反庆云侯……那是她亲爹呀! 就算再没有感情,这具身体也是得他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