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送两盆花给我,如何也叫有趣了?” “你不知道,余家这位嫡出的小姐从小就被靖南侯夫人严加管教,当士族家的小姐一般培养,不习武,专读书修身,平常也不怎么出来,就请了女师在府里教习琴棋书画,原本该议婚了,偏巧几个月前出了余青萍那件事,这下议婚受阻,这位二姑娘也更不出门了。眼下你才刚回京,她就巴巴送来了花,这不是有趣么?” 段疏摊了摊两手,一副事情显而易见的样子。 霍明玉又看了眼霍修,嘟嘴道:“二哥尽会打听这些八卦。” “没办法,前些日子你们还没进京,我四处搜集线索,结果线索没找着,反倒打听出来这些。”段疏摇头叹气,又说道:“不过你也不必在意,我记得余家从前与咱们家也没这么亲密,这次这么热情,估计也是因为靖南侯因余青萍之事受了罚,想借着协助查案的机会再搏皇上一回好感罢了。” 霍明玉耸耸肩,未置可否。她还以为段疏也看出来靖南侯夫人的意图了呢,原来这个憨憨只是对靖南侯的亲近有所警惕。 …… 庆云侯府今日请的陪客是礼部尚书张煜一家,方青雪夫妇,再就是两位武将携眷同往。因为赵素要请程竺云,所以连程家也请上了。又因为程谅的上司是何纵,若庆云侯直接请品级低这么多的程谅,怕他不自在,也抹了何纵的面子,于是都邀上了。 因为逢着休沐日,是陆太后聆听各方八卦的日子,知道庆云侯府要隆重招待霍家兄妹,歪坐在露台品茶的她顿了一顿之后,说道:“高述,你让孙兰和庞秋两个到庆云侯府去素姐儿身边侍候着。” 高述略带迷惑地上前:“早前礼部提过让宫里派遣嬷嬷去侯府,太后说不必拘着素姑娘,让她爱怎么着怎么着。如今怎么突然……” “亏你在哀家身边这么久了,这都不懂。”陆太后趿鞋下地,慢悠悠步入花丛间,“赵柯这是要以亲戚之礼待客,是示好修哥儿他们。他会做人,咱们又怎能失了素丫头的面子?到底是我陆家的准媳妇,那就得有陆家准媳妇的派头。” 高述恍悟,连忙勾首去了。 陆太后抚了两下花,又伸手道:“拿剪刀来。” 罗允亲手捧来剪刀:“殿里今早已经换上了新的插花。不知太后这是要摆去何处?” “永寿宫。” 罗允略默:“郡主提出想在威远侯内住,太后也已经答应了。” “那也不相干。好好拾掇着,将来留给小公主住。” 罗允闻言笑了,目光温润:“皇上这几日都未曾主动找素姑娘,臣还曾担心了一把,没想到昨日将作监竟收到了皇上亲手所绘的头面样子,想来太后期待的小公主,可以如期而至了。”说完她又看了眼陆太后:“太后心明如镜,又真心相待身边每个人,让人钦佩。” 陆太后轻笑了下,然后道:“不过我总觉得酀儿他们两个这段历程太顺利了些。一段没有经历过磨炼的感情,可没那么坚固。就好像一块砖头,一个泥缸,一块金矿,不经过烈火炙烤,就不成器。两个人要想长久稳定,还得共同扛事儿。” 罗允微顿:“感情顺当,应是福份。皇上与素姑娘两情相悦,如何还需要磨炼?” “因为过日子可不光是情情爱爱。成了家就得为这个家作努力。要知道怎么遮风挡雨,怎么为他人所依靠。”陆太后剪了枝芙蓉投进竹篮,缓声道,“最近朝上这一系列事情,看着危害不大,但后头却隐伏着风暴。而谁又知道,这到底是冲着谁来,他又想干什么呢?” 罗允恍然:“太后未曾十分过问,竟是想让皇上和素姑娘尝试联手么?” 陆太后未语,认真地研究着树上的花朵。 罗允沉吟:“皇陵那边凶手还没着落,程家的案子也还没结果,随着威远侯和郡主归京,近来城中倒都是关于长公主他们一家的讨论。恰巧长公主的残甲又处于几件事当中,皇上与威远侯比剑时又遇人挑拨,臣也暗暗祈盼,长公主的残甲别是落入这幕后的人手上才好,——若是这般,那必须是冲着整个陆家而来了。” “这倒也未必。”陆太后挑中几枝花,连续剪下来,才放下剪刀,然后她凝眉面向云海深处,“不过我还是觉得,昭云当年死的太是时候了。” …… 赵素今日要随着邢氏接待女眷,邢氏也有心要开始带她应酬,毕竟明年可就得坐在凤椅上接见命妇了。才在屋里说着各项注意呢,赵萦就快步进来了:“素姐儿快快出去,太后遣高公公送来了两位宫嬷,还有话交代!” 一般时候陆太后也没这阵仗,赵素还以为出了大事,立刻起了身。邢氏不敢有误,也随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