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睡?” 林云深笑了两声,说:“曾经清醒着梦魇一般睡过好多年,因此心中落下魔怔,一直不敢睡。” 他曾经这样清醒着在这个躯壳里困了十年,不能动,也不能说话,分不清自己是死了还是活着。他害怕自己一睡再入梦魇醒不过来,可能因为此,他身体更是一日不如一日。 白隐听了,沉默了半天,在黑暗中捉住了他的手,轻轻捏了捏,说:“有我在,你睡吧。” 林云深虽然不知道白隐本事到底有多大,可是白隐这话他却相信。白隐言出必行,是不说谎的。他回握住白隐的手,慢慢闭上了眼睛,嘴角带着一抹窘迫的笑,讪讪的,不大好意思。好在天黑,白隐应该看不见。 他有些不甘心地偷偷挠了挠白隐的手掌心,黑暗中听白隐声音威严:“老实。” 他就安分下来了,他在白隐跟前可以荒诞无形,但旁边还有一口一个杨师叔的白鹇呢。 这一觉分外安然,再醒来已经是天色大明。他们从桃花镇出来,便上了船。水面上白雾渐渐退去,芦苇荡碧绿如诗如画,白鹭在桃花江上飞过,桃花镇真如世外桃源。林云深坐在船尾,叹了一口气。白鹇问:“杨师叔,你叹什么气?” “这一去不知道是不是永别,再见恐怕无期。” 他语气伤感,说完却冲着白鹇笑了起来。白鹇自认识这位杨师叔以来,总觉得这人身上戾气深重,不知是否因为经过了这一夜相处,他身上戾气竟然散了。他也笑了笑,说:“等到了我们莲浦,医治好杨师叔的身体,还可以回来的。” 林云深说:“不回来也罢,桃花镇没了林云深,还算什么桃花镇。” 他说着就枕手往船上一躺,谁知道人还没完全躺下,就被白隐给揪起来了。他“哎哎”叫了两声,不耐烦地回头道:“白隐,你要做什么?!” 白隐倒是好脾气:“船上潮湿,你还要躺?” “可是我坐着累啊。” 白鹇刚想把包袱拿过来给他靠,回头却看见白隐已经面色冷峻地盘膝坐了下来,双手抚在膝上。他正惊讶他这是要做什么,就见他的杨师叔嘻嘻一笑,靠在了白隐的腿上。 他的师叔竟然也这样体贴人。 他努努嘴,站在船尾朝前看,只看到桃花镇渡口的那座玄鸟雕像,好像即将一飞冲天。隐隐约约看到几艘小船,看那船上人的穿做打扮,似乎是西州的子弟。他惊了一下,扭头看了白隐一眼,就见白隐也皱眉看着。 坐了半日的船,他们在君子渡上岸。白鹇将林云深的剑和包袱都背在身上,上了岸之后四处看了看,突然说:“好重的血腥味,难道这附近又死人了?” 林云深闻言也仔细闻了闻,果然闻到了一股血腥味,味道似乎从极细微处发出来的,但是味道很重,而且熟悉。这几天他一直生活在血腥味当中,原来只是以为从旅店到栖霞里到桃花镇,旁边都有惨案,所以才有血腥味。他站在岸边,朝渡口看了一眼,只看到渡口船工人来人往。看他们神情淡然,这里不像是有惨案发生。 白隐忽然伸手将白鹇背着的剑抽了出来。林云深心里一动,白隐就将他的剑,准确来说,是杨柳一的剑,给从剑鞘中抽了出来。 这一抽出来,林云深和白鹇都大吃一惊。 只见那玄剑上鲜血淋漓,有一滴滴在地上,黑红一片。 原来这一路的血腥味,是从这剑里发出来的。怪不得他一直觉得这血腥味一直跟着他! 这剑有问题! 第14章 夜郎篇:剑灵 林云深顿时茅塞顿开,怪不得桃花镇里那邪祟看起来非鬼非妖,这也解释了当初白隐的夜行灯为何会在自己头顶发生异象。 “为什么这剑有血?”白鹇吃惊地看着:“我说怎么一直闻到一股血腥味呢。”他并不懂其中关窍,拿着那剑便去江边清洗。 林云深看了看白隐,问:“你觉得是这剑的问题么?” 白隐沉思了一会,说:“修行高的人,佩剑和人一样也会有魂,称为剑灵。” 林云深心下了然。许多年前,曾经有一个高人,坠入魔道,被玄门之人斩杀,其玄剑被放在西州圣殿镇压,但这人魂魄不散,成为邪祟。而他的剑也因为见血过多,有了灵气,成为邪祟的一部分。自此这邪祟每杀一人,卢氏镇压的那把玄剑上也会有血腥气,那是剑魂所沾血气,在宝剑本身上有所映射。 这邪祟……是杨柳一本人! 杨柳一的怨气竟然这么重,难道是因为他是被强行夺舍? 他看了白隐一眼,发觉白隐心中大概也是这么想,于是便轻声说:“可是夺舍之人是谁,应该不是我。” 白隐很惊讶:“不是你?” “我不记得了……但应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