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后面是条窄巷,没人,倒是有一条小水沟。 他飞快地合上窗户,将药碗放在桌子上,便上了床,后来想一想,赶紧伸手抹了一下碗底,抹了一点药渣,涂在了嘴角上。 这样便是万无一失了。 他裹着被子,不知道为什么只觉得心里热热的。想自己刚才拿小孩子来作比方,倒像是自己成了小孩子,故意给白隐撒娇。不过白隐如今不再是比他年轻的少年公子了,且不说他以杨柳一的身份活着,如今看着年少许多,就算是他林云深本人,十年困在窍中,也和死了没有区别,这十年他还是当初那个林云深,心智都未增长,可白隐这十年却是正儿八经地过了十年,如今无论身心,这白隐都比他大上不少。 他这么想着,为自己找了许多可以泼皮无赖的理由,裹着被子嘿嘿直笑,就见房门开了,白隐手里端着个碗进来了。 他赶紧闭上了眼睛,安安静静躺在床上。白隐关上门,说:“蜜饯拿来了。” 林云深佯装困涩,睁开眼说:“你才回来,我刚要跟你说,不要去找了,药我已经喝光了。其实捏着鼻子一口闷,也没有那么苦。” 白隐端着碗站在床前,看了看桌子上放着的空碗。林云深故意露出嘴巴上的药渣给他看,问说:“不过这深更半夜的,你从哪里找来的这些?” “我去厨房里看了看,正好在橱柜里发现了这些,”白隐问说:“你是喝了,还是趁我不在,倒了?” “倒?”林云深说:“好好的药,倒哪儿去?这药看着是药,其实是熬药人的心意,药可以倒掉,心意怎么能倒掉呢?” “如此油腔滑调,看来是倒掉了。” “……”林云深猛地坐直了身体,这这这…… 不至于聪慧至此吧。肯定是诈他! “我当然是喝掉了,我自己的身体,难道我自己还不在意么?” “那我问你,这药是什么滋味?” 药能是什么滋味:“自然是苦味!好苦好苦,我要赶紧拿几个蜜饯垫一垫!” 他说着就要去拿蜜饯,却被白隐一把挡住:“除了苦呢?” “……这药除了苦,还能有什么味?” “你回味一下,想清楚了,真的只有苦?” “……你这么问,教我如何回答。这药的滋味……自然不止有苦味,有点辛辣……还有点说不上来的味道。我不是尝不出来,只是不知道该怎么描述。” “我是诓你的,这药,就只是苦味。” “……” 这个白隐,怎么这么会气人,他竟然上当了! 白隐嘴角扯出一抹笑意,转身就又给他倒了一碗。 林云深接在手里,说:“真的闻了就想吐,不想喝。” 没想到白隐又说:“竟然是真的倒掉了。” “……”林云深恨不得往自己脑袋上拍一砖头,再顺便给白隐一脚! “趁热喝,就没有那么苦,喝完了,再吃几个蜜饯。” 林云深一手端着药碗,一手端了盛着蜜饯的碗放到被子上,先吃了几个蜜饯垫了垫:“这蜜饯真好吃!” 他说着就接连吃了好几块,蜜饯在嘴里嚼碎,弥漫开来,仿佛整个人都是甜滋滋的了。他心情大好,抬头看白隐,正盯着他:“你别药还没喝,就吃光了。” 林云深这才端起药抿了一小口,不过是小小的一口,嘴巴都还没沾湿,他就苦的直咧嘴,浑身好像要打颤,赶紧塞了一把蜜饯到嘴里,一边吃一边叹息:“好苦,好苦。” 结果蜜饯吃完了,他的药却还没有喝。他盯着药碗看,然后抬头看白隐。白隐忽然坐下来,接过他手里的药碗,说:“既是如此,我倒是想到一个让你喝药的好主意。” 林云深还没问他是什么好主意,就见白隐端起药就喝了一口,而他还没有来得及惊讶,白隐就突然捏住了他的下巴,嘴对嘴就亲了下来。他因为惊讶,嘴巴都是张着的,那药就从白隐嘴里过渡到了他的嘴里,咕咚咕咚几下,就被咽进了肚子里。 他连嘴角流下的药渍都来不及擦,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