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星河脸色不悦:“巫兄又是哪个?” “西南来的,巫行道,他刚从皇宫回来,要在咱们坞城住一段时间,我留他到冬日赏梅,你好好招待。我知道你脾气坏,也不指望你好好招待,你别去招惹他就行。” “一会要我好好招待,一会又不要我好好招待,陈大公子真是难伺候。” 陈明月看着陈星河走远:“你……唉。” 陈星河一路往自己住处走,一边走一边问身边的小厮:“那个巫行道,是什么来头?” “二公子近来少往大公子那里去,不知道这个巫行道,家里可都已经传开了。” “传开了什么?” “他们都说这巫行道和大公子不清不楚的……” “放肆!”陈星河颇有些恼怒:“这种话也敢说,仔细我扒了你们的皮!” “不是小的乱说,也是从大公子院子里传出来的。说大公子虽然一向好客,但从未如此细心妥帖地招待人,两人形影不离的,再加上宫廷里刚出了太子无鸾和东宫谋士的事儿,大家伙难免会多想一点。” 陈星河回去便睡了两个多时辰,醒来的时候,陈正德他们已经出发了。小厮说:“二公子送都不去送,门主发了好大的火,多亏大公子拦住了。” “他就会做样子给爹看,没有我的不知礼数,怎么显出他的大公子风采。”陈星河打了个哈欠下了床,走到窗边,却看外头秋风萧瑟,好像是要变天。他吃了点东西,忽然想起巫行道的事,便叫了下人过来:“去,去大哥院子里,把那个巫行道给我叫过来。” 他倒要看看,他一向清高自傲的大哥看上的人,到底是什么模样。 没想到了过了一会小厮跑回来了,说:“巫行道不在府里,他去送大公子了,说要送到城外十里亭呢。” 果然不愧是好友,都是一样的爱做样子。 陈星河便又是倒头睡,他爹在家的时候,他日日天不亮就要爬起来读书,因为他哥哥陈明月,每天也都是那个时间起来练剑修身。偏偏他是夜猫子,常常夜里睡不着白天不想起,因此每次被下人催促着硬从床上拽起来,他就对他这个天资聪颖又勤奋的要命的大哥深恶痛绝。 怎么不死了才好,他如此恶毒地想,带着一肚子起床气。 这一觉就睡到天黑才起来,明明都没怎么动弹,肚子却饿得不行。他爬起来叫仆人上饭,小厮说:“二公子,你睡着的时候,那个巫行道来过了,我说你在睡觉,他就回去了。” “等会去看看他。”陈星河扒拉了几口饭,披头散发地就朝他大哥的院子去。 他这几年越来越讨厌他大哥,连带着他大哥的院子他也很少去了。他们兄弟十岁开始便各居一处,他的院子里种满了梅花,他哥的院子里则是松竹居多。陈明月这个人,就是爱做样子,以为院子里种满了松竹,他人就如松竹一般清高脱俗么。 切。 陈星河到了陈明月的住处,就见上头三个大字,近水台。 近水楼台先得月。 陈星河却在水榭旁看到远处高台上有一个人横跨站在栏杆上喝酒,一身黑色衣裳,几乎隐在夜色里。 “喂。” 他叫了一声,那人似乎却惊了一下,手里的酒坛子便扑通一声掉进了水里面。那人随即翻身下了栏杆,身子在水面上微微倾斜,便将那酒坛子重新捡在了手里。 好俊的功夫。 陈星河走到岸边,那人也踩着水面到了他跟前,一股酒气漫天,竟格外香醇。那人欣喜道:“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要去一个月么?” “你认错人了,我不是陈明月。我是陈二。” “陈二。哦,你是明月的弟弟吧。你们兄弟俩,竟真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一样。” 巫行道说着,便拎着酒坛子绕着他走了两圈,将他前前后后左左右右都打量了一遍:“像,真是像,不愧是双生子,若不是衣裳颜色穿的不一样,我还真认不出来。” 他就是要和他哥哥有所区别,他哥哥爱穿白色衣衫,他就专挑鲜艳的穿。 “你手里拿的,是什么酒?” “你要喝?” 巫行道说着,犹豫着递到他手里。陈星河拎起酒坛子,仰头就喝了一口,果然是好酒。他擦了擦嘴巴,抬头看巫行道,却见巫行道颇有些惊讶地看着他说:“我还以为你们陈家人都不喝酒。你哥哥可是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