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又恢复了热闹。 韦业摇摇头,从旁边拿来扫帚。 他把散落在地上的狗肉和碎碗扫成一堆,扭头对姜霁北说:不好意思啊老表,让你看笑话了。 人一多,场面就乱,也是辛苦你了。姜霁北说了两句宽慰的话后,突然话锋一转,欸,老表,我叔去世,怎么还请法师啊? 听到姜霁北的提问,韦业脸上的表情变了变。 唉。他叹了口气,把手挡在嘴边,挨近姜霁北,压低声音,你不懂,我阿爸他不是正常死的。 嗯?姜霁北挑眉。 这个事情好鬼邪门的,所以我才请了八姨来做法事。韦业说,你们外地人最好不要懂,免得惹上脏东西。 这个八姨很厉害吗?姜霁北的目光落到了八姨身上。 八姨的外表看起来和一般的农村老太太没什么区别,头发花白,满脸沟壑,衣着朴素,脚上还穿着一双黑色橡胶雨鞋。 与她同桌的人似乎很忌惮她,毕恭毕敬的,还不停地给她夹菜倒酒。 韦业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八姨,她是我们这一带有名的法师,蛮灵的。平时哪个家里头有什么红白事或者其他的事情,比如娶亲啊,搬家啊,中邪啊,死人了啊,都会喊她去看一看,算一算。 那真的蛮厉害的呢。姜霁北接着套话,刚才那个阿弟,是她的孙子吗? 韦业摇头。 那倒不是,韦一心是她捡回来的。我们这个村的人都姓韦,是个大宗族,村里头每家人都是沾亲沾故的。 韦一心呢,他家人死得早,是个孤儿,没有人照顾。八姨见他可怜,又有灵性,就收他做徒弟,一直带在身边,教他做法事,以后好歹还有口鬼神饭吃。 哦,那八姨真是个好人呢。姜霁北恰到好处地发出一声惊叹,那韦一心的脸是怎么回事? 韦一心以前不长这个样的,他小时候脸上干干净净,秀气得很。韦业又给姜霁北拿了个新的瓷碗,上面印着福禄寿的图案,讲是烧伤,好比是前两年吧,有一回八姨带他去做一场法事,结果出事了,把脸给烧了,后来就成了这个样。 烧伤的疤痕可不长这样。 姜霁北接过韦业递来的碗:看着不像,我觉得像溃烂。 这个就不懂了,八姨带他去看了好多医生,又自己拿符烧了化水给他喝,也不见好。韦业叹了口气,反正韦一心这个娃仔脾气怪怪的,你们别去惹他。 这时,不远处有人叫了一声韦业的名字。 韦业应了一声哎,对姜霁北说:老表,你先吃哈,有什么不够的再跟我讲,招待不周真是不好意思了。 好,你快去忙吧。姜霁北非常善解人意地说,也走向了自己那桌。 姜霁北刚回到座位上,整桌人的目光便不约而同地落到了他的脸上。 看来,刚才姜霁北在跟韦业交谈的时候,他们都在一旁默默地关注着。 他跟你说什么了?那个戴着眼镜的男生问。 姜霁北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先扫了这群人一眼。 他们刚进门的时候,姜霁北就注意到,猪肚鸡并不在里面。 想来她应该是被分到了别的电影里,不在这一场。 这群人一共十四个,男女各占一半。 如果每个人身边都有一个参影辅助员,那么加上姜霁北和池闲,一共有八对。 人一多,场面就容易混乱。 想到这里,姜霁北抬脸对他们笑了笑:打听了一下,那个少年叫韦一心,是女法师八姨的徒弟。 法师是什么?刚才不吃狗肉的女生问,她坐在眼镜男生身旁。 就是神婆或者神棍,广西有些地方是这么称呼的。眼镜男生解释。 你是广西人?听到眼镜男生的话,姜霁北讶异地勾勾唇角。 眼镜男生看向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是。我叫覃斯文。 覃姓和韦姓一样,都是广西的大姓。 我是他的女朋友,叫丁慧,云南人。覃斯文身边的女生也笑眯眯地看着姜霁北,自报家门。 我叫陈寂。姜霁北微笑,首都人,祖籍广西。 那你旁边这位呢?覃斯文把目光转向坐在姜霁北身边沉默不语的池闲。 刚才,他也暗中观察了池闲很久。 顾池。池闲抬眸看他,柬埔寨人。 覃斯文: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