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了起来,一改往日逗乐的语气,此时整个人看起来如同一座吹着烈风的山。 听到张三寺的话语,一旁的丁慧敏锐地转过头来。 覃斯文抬头看着这个东北大汉,对方收了逗乐的气场后,他才注意到,张三寺比他高大得多。 你们相信陈寂的话吗?覃斯文透过镜片,不甘示弱地盯着他,他说韦一心不仅没死,还是幕后元凶。 人是死你怀里的,棺材钉子是我敲实的。张三寺没有否认韦一心的死亡,但是,在陈寂老弟的说法里,他已经不人不鬼了我们,是民俗恐怖片。 小黄狗感受到他们之间渐渐沉闷的气氛,呜呜了几声,便悄悄地匍匐而去。 要不丁慧的声音弱弱地插入二人之间,我们去把坟挖开看看? 两个大男人一齐转头盯着她,都是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你们还记得,韦一心下葬那天,我们做的那个梦吗?它不应该是无缘无故出来吓唬人的。丁慧被盯得直往后缩,但语气里充满了决心,斯文,我们去看看吧。 张三寺见有丁慧出来打圆场,松了一口气。 他顺着杆直往上爬:嫂子说得是,嫂子说得忒好了,嫂子英明我也觉得早该去看看了。 覃斯文其实早已有所动摇,这时再听张三寺一口一句嫂子,心里更是一阵发蒙。 他推了推眼镜,面对着两人期待的目光,最终还是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好。 他们从韦业家借来锄头和铁铲,驾着村长心爱的小三轮就出发了。 行驶到三轮上不去的地方,三人熄火下车,沿着山路磕磕绊绊地往丘顶走。 张三寺提着锄头,看着道路尽头葱郁的树林,叹了口气:埋的时候还说要给人家立碑呢。 编剧不当人,我们参影的该挖就挖。覃斯文接受了挖坟的提议后,反而愿意讨论起这个话题来,说不定那两个人早已经刨过一回了。 丁慧的勇气和决心仿佛在提议挖坟时就用完了,此时她不禁打了一个寒战:挺不吉利的。 别乱想。覃斯文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头,再说了,陈寂的话不一定是真的,他太能忽悠了。 三人一边闲聊一边前行,离丘顶愈来愈近。 等会儿,好像有个玩意儿前边?张三寺突然疑惑地出声,往坟头处使劲地瞅,像是个人在坐着。 他远远望去,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一个黑影背靠着坟包,坐在地上。 张三寺的话让覃斯文和丁慧一齐朝坟头的方向望去。 覃斯文摘下眼镜,用衣角擦了又擦,戴上眼镜后使劲眯着眼睛,奈何只能看清是一个轮廓有点熟悉的身影。 这破眼镜真碍事。他皱眉,眼睛眯得脸皮酸,等我下了岛,第一件事就是要重新配一副。 我劝过你做近视手术了。丁慧没有细看坟头的身影,目光聚焦在覃斯文身上。 那种手术没用的。等你上了手术台,医生会哄着你直接把眼球摘了,再换个人造的。覃斯文不假思索道。 丁慧叹了口气,没有接话。 她知道覃斯文是个很固执的人,绝对不会轻易改变自己的想法。 能同意来挖开韦一心的坟墓,也多半是因为他内心早有怀疑。 突然,丁慧用余光留意到,那个黑影似乎也发现了他们。 他竟然慢慢地站起身来,立在原地,与他们对视。 他站起来了!丁慧小声提醒。 哎呀,那人好像是张三寺语气一变,韦一心?! 听到这个名字,覃斯文用手拧着眼镜腿,把镜片斜着往上抬,虚着眼睛使劲看:啊?你没看错吗? 好像真的是张三寺的语气变得错愕起来,哎呀妈呀,他在冲我们招手! 覃斯文的眉头一下子拧紧了:过去看看。 还没等走近,他们就听到韦一心的招呼声:覃阿哥,张阿哥! 招呼的声音很是清亮,还带着轻快的少年气:还有丁慧阿姐! 三人慢慢走近,便看到韦一心站在树林间透下的晚霞中,整个人看上去完好无损。 再一看,韦一心的坟竟然不见了,丘顶只有两个薄薄的土堆。 见此异状,他们不由得放缓了脚步,露出了诧异又惊恐的表情。 见他们不愿上前的样子,韦一心也露出了疑惑的表情:哪样了啊? 张三寺喉咙里的气滚了几遭,终究是没忍住,上前几步:老弟!你没死啊?逗人玩呢? 你们在讲什么鬼?韦一心的表情更困惑了,他抓着脑袋走向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