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的普济堂别说平越府了,在整个西南那都是块活招牌,不少外乡人都会慕名来请老太爷问诊的,可如今竟沦落到这个地步,少爷一日比一日不爱说话了,经常在药房一待就是一整天。 见唐爷爷佝偻着身子悄悄抹泪的样子,齐昭心酸的别开了眼,她强忍着眼眶的湿意,安慰着道:“会好的,普济堂一定会好起来的。”这话对他也对自己说。 后院飘来饭菜的香味,三两幼童结伴走来,欢欢喜喜的用童音叫她们:“唐爷爷,齐夫人,石奶奶说吃饭了,今天有肉肉,你们快来。” 说着一直小小的手拉住了齐昭的袖子,带着她往后院去,边上的老堂则被一左一右的拖着,踉踉跄跄的跟着孩子们走了,“唉哟,小祖宗们走慢些,爷爷腿脚走不快。” 虽然人口众多,但那扇猪肉石大娘也只舍得剁下四分之一今日炒了,剩余的天太热,怕坏了用盐抹了腌着,留着过两日再吃。 饭间,齐昭问了石大娘普济堂每日的大概开销,心中有了数,盘算着自己今日送来的东西可以够上几日了。 事情没这么快查清,唐清和那边估着一时半会也不会收自己的银子。 就算他收了,银子在他手中也不知道保不保得住? 这菜自己还得继续送,只是今日这么一闹,那些人想来过不了多久就会来寻自己的麻烦了。 饭后齐昭在善堂又等了一会儿,唐清和差不多是在日头刚敛去刺目了光芒,往西边走时背着药箱回了普济堂,石大娘知道自家少爷是不会吃祝家的饭,从锅中拿出热着的饭菜给少爷。 唐清和的确是饿得前胸贴后背了,他接过石大娘手中的海碗,没急着先吃,看了看还在院中的齐昭,想了下,他又放下碗筷,朝齐昭道:“齐夫人,之前的事是我小心眼了,可是今日的事你也看到了,我很感激你今日的相助,但日后你还是少来普济堂吧,容易招惹祸事。” “你这人怎么回事,我们今日才帮了你,你这才回来就要赶人走。” 贯珠气愤上前想好好骂骂这顽固不化的臭石头,早就知先前就该让他被那个刘大再踩上几脚再出手救他的。 齐昭拦下了贯珠,“唐大夫,我知你难处,但这事我也已经决定好了,我既然来西南,总归是得做些什么事才会走的,你不必劝我,今日不早了,我下次再来看孩子们。” 说完,齐昭带着贯珠就出了普济堂。 石大娘看着少爷才回来就把人给气走了,着急劝他:“少爷,你这又是何苦呢?齐夫人她也是一片好心。” “我就是知道她是好心,才不让她再来的,那些人你也知道,他们是不会让我们有好日子过的,这样下去只会连累了她们。” 唐清和坐下端着碗,闷闷的扒着饭。 听到少爷说到此处,石大娘不再说话,望着已经暗下去了天,不停的叹气。 这日头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照在他们普济堂的上头。 一轮红日悬挂在遥远的天际,昏暗的光照不亮这已经昏昏沉沉的平越城。 回去的路上,刚到自己住的前街上,齐昭遇见了来接她的赵观南,想起今日出来时说要给他买的新家具,她歉疚地朝他道:“抱歉,今日有事耽搁了,家具明日才能给你换上了。” 赵观南已经在街口等了她很久了,看着她回来的方向,知道她定是又瞒着自己去了普济堂。 大街上人来人往的,他不好直接问她,“没事,家中那些也够用了,不用再去买新的了。” 三人一同往回走着,已至傍晚,街上的摊贩们都开始在陆续收拾东西,准备归家了。 屋檐下忙碌了一天的燕子们也渐渐钻进巢穴中,不再出来。 “姐姐,以后别再瞒着我独自去那儿了。”赵观南与她并排走着,用只有二人听得见的声音叮嘱她。 她今日不过是出去了一趟,回来时情绪就肉眼可见的低落了许多。 他担心自己不在时她去那里会被人为难,即使贯珠陪着她,他还是不放心。 “好。”齐昭低着头回他,本来也没想瞒着他,今日之事回去她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