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母仔细一瞧,裴星居然是被背着回来,顿时心下一惊,紧张道:星哥儿这是怎么了?! 脚崴了。 陆一鸣走到大堂的椅子旁,想将人放下,好让人检查伤势,但背上的人死死拽着他的脖子,不肯下来。 星哥儿? 见人没反应,陆母拍了拍裴星的背,迟疑了片刻,伸手摸了摸他贴着陆一鸣脖子的脸,一手滚烫。 星哥儿发烧了,阿宝你将人送到房里去,给他换一身衣服,我去替你们烧点热水。 原来是生病了。 两人一路上都没有交流,陆一鸣有些懊恼,怎么没发现他的异常。 他是察觉到两人贴合的肌肤有些发烫,但以为是冷热对比后的心理作用,也就没想这么多,哪知道对方是生病了。 顾不得太多,他将人放在单人塌上,狠心掰开他圈着的手臂,没有了热源,裴星将手收回放在胸前,整个人蜷缩成一团,发着颤。 好冷。 他的身体外部摸上去滚烫,内部就像寒流流过,冰冷刺骨。 你在这等一下,我马上过来。 陆一鸣走到衣柜前,翻箱倒柜没找着对方的衣服,他便从自己那堆随手扯了一件没穿过的,丢在不远处的床上。 他又取了一块干燥的手帕,打横抱起没多斤肉的少年,来到床边。 这人烧得糊涂,全身软弱无力任人摆布,陆一鸣一件件剥离他湿答答的衣服,宽松的衣服下,少年骨瘦如柴,身上没多少肉,看得他直拧眉。 替人擦干身体后,他手脚利落地给他套上准备好的里衣,将他整个人塞进被窝里,裹紧被子。 裴星从被窝里伸出手指,轻轻勾着他的衣袖,迷离的眼神盯着他,固执地一声声叫着:夫君 这一点微不足道的力量,只要陆一鸣一起身就能挣脱,但他没有动。 轻叹一口气,原本还想晾他两天,让他长长记性,但还是忍不住回应了这可怜的小东西:我在。 你还生气吗? 看着对方有气无力的模样,他能怎么办,陆一鸣将人偷溜出被窝的手臂放回去,紧了紧两侧的被子角,将它们塞在对方的肩膀底下。 我没生气。 那就好。 见人虚弱地闭上眼睛,他瞅了一眼自己还在滴水的衣物,起身从衣柜中随手拿了另一套衣服,在屏风后换上。 衣袖盖不全他的小臂,裤子也露出半截小腿,这衣服对他来说嫌小,对裴星来说偏大。 应该是前几年原身的旧衣,也不知道是谁拿出来的,只是现在这身体长高了,还没来得及改新的。 热水来了。 陆一鸣接过陆母提过来的水桶,倒在浴桶里,他试了试水温,正合适,陆母已经贴心地帮他们兑好,只需倒入即可。 来回了四五趟,浴桶里的水半满,他将裴星从被窝里挖出来,脱去里衣,将人放入浴桶里,不含一丝杂念。 随着人的进入,水面慢慢升高,正好没过他的肩膀,待他的身体全部浸泡在水中,陆一鸣拿过手帕,打湿,替他清洗过腰的长发。 热气蒸腾,裴星冰冷的身体在热水中泡过后,总算回了些温度。 他沉重的脑袋清明了些,一回想起刚才的事情,他自己也不知道是发烧导致心中燥热,还是夫君的举动让他全身发烫。 裴星羽毛般的睫毛轻轻扇动,尖端还带着几滴凝结的水珠,他低着头伸出一只手想抓住头顶轻柔的手帕。 我自己来吧。 手被一把抓住,他抬起头寻找对方的眼睛,发现他眉峰紧皱,正盯着自己手背上的伤出神。 裴星的手掌缩了缩,想要抽离,但对方没给机会,反而捏得更紧。 什么时候的伤? 就割稻的时候不小心,但没关系的,只是小伤,不碍事。 这解释并没有让陆一鸣舒展眉头,原本平滑的手臂上添了一道拇指长的口子,看着异常刺眼,还有满手的茧子,一看就没少干活。 手也伤了,脚也瘸了,这人还想着那半亩三分地。 我的衣服小了些,等你养好了病,你在家帮我改一下衣服吧,田里的稻我去割。 要是昨天有人告诉他,明天你会提出亲自去稻田里割稻的话,陆一鸣绝对会嗤笑一声反驳,这辈子都不可能。 即使在孤儿院长大成人,他也没有下田干过一天活,上大学经历末世,更没有从事农业相关的工作。 成为领袖后,谁敢逼着他干农活?不想活了是吧? 让他心甘情愿下地,简直比太阳打西边出来还离谱。 但事实证明,旗子立了就是用来倒的。 裴星头摇得像是拨浪鼓似的:这怎么行,现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