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然脸色全变了,盯了他好一会儿才道:“顾疏送的?” 殷朝暮垂眼,“是。抱歉。” 丁然面无表情,冷笑道:“你和我说什么抱歉,我还真小看你了。”他一手摘下自己的眼睛取了块绒布反复擦拭边角,“殷朝暮,我就问你一句话,你能不能接下来听我的安排?我有把握这件事绝对很快就能熄下去。” 熄下去,只是熄下去。他不是真正的年轻人,当然知道这句话的内涵——可能是用其他爆炸性炒作冲掉,也可能是替他发表一些致歉声明否认与顾疏的恋情,总之绝不可能替他正名。这本来是最理智的做法,而且丁然既然时隔两三天把他喊来,以他的了解,必然已经把一切后续动作都准备妥当。 只可惜…… 只可惜即便不是真正的年轻人,即便知道娱乐圈不会像他想的一样存在公义,可还是想要像真正的年轻人那样——冲动一次、任性一次。 轻蔑鄙夷又如何?钉上道德架又如何?黯然退场又……如何?他咧咧嘴角,退出大陆夹着尾巴逃回港,就是这次时隔十年后的重演的剧情了吧。如果真是这样,心里虽然有一丝丝遗憾,却又觉得痛快! 是的。 下定决心后的痛快! 十年前是被迫退出,而这一次,他要挺直背、昂着头颅,一步一步自己走出去,当然不同。 气势不同。 这简直是世界上最大的不同! 殷朝暮闭目良久,方吐出一口气,张目道:“我知道你打算怎么做。”他双目望向窗外,起身走过去拉开遮挡午后炎炎日光的窗帘,将窗户开到最大,这才轻轻立定。“但是抱歉,我不能。” 丁然忽觉气氛沉凝起来,拂过的凉风中也有了丝丝锐利气息。停手向窗边一望,见他早已敛起笑容,面目结霜,神情凝重,就如换了一个人一般。他微觉惊讶,殷朝暮向来给人以温文优雅却偏于柔弱的印象,尤其隐隐猜到他与顾疏的事后,面上不说,心底难免也存了几分不屑。毕竟与顾疏相比,一眼可知他是雌伏人下。一个男人做出这等事来,还是心甘情愿…… 然而此刻殷朝暮当风肃立,气势自生。他缓缓开口:“丁然,你心中肯定在笑我天真,或是鄙薄我靠祖辈荫蔽、不知天高地厚,胆敢以一己之力去撞这圈中最硬的一面墙。”他低头一笑,“我拒绝你的安排,你大概想着这一回,我会撞得头破血流了吧?” 丁然被他气势所慑,移了目光:“不。你刚入圈子不了解,其实同、性、恋也不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