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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雨田园箬笠新_21


,可是性子完全随了严江。脾气温和不说,比起严江,这小子更向着家里人——特别是那不多话的严国强,严家陵是巴不得有点好东西都给这个“阿爷”捎去,反而对外婆家的亲戚们不冷不热。这一点让赵翠花恨得咬牙切齿,直呼“生这么个儿子,不如生个棒槌”。

    这会儿听严江一说到那从未谋面的小叔,严家陵两只乌溜溜的眼睛泛光,拉着严江的胳膊直晃悠:“嗲,我小叔是不是那个考上大学的小叔?那个考上大学的真的是我小叔?”

    想到自家的小三儿,严江表情一缓,更加温和:“当然,你小叔那可是你嗲我看着长大的,不是你小叔是谁小叔?”

    这年轻父子俩的对话,严澈和严国强当然是不知道的。

    不过,至于这会儿的严澈,可一点儿也不好过。

    柳建国帮着把包裹送到离严家湾三里外的柳家潭时,三轮车就进不去了——路,太窄了,三轮车在上面都行驶不了。

    不得已,柳建国把三轮车往柳家潭村外的小桥上一靠,进柳家潭找人去了。

    这柳家潭,看名字就知道,这是一个以柳姓为主的小村,而柳建国的伯伯一家,如今还住在这里。

    很快,柳建国身后跟出了骑着自行车的三五个壮汉子,这些是柳建国找来帮着将严澈的包裹,送回严家湾的。

    虽然严国强有些不好意思打扰别人,这会儿见柳建国已经把人喊来了,也不再推辞,留下严澈原地看守一下拿不走的东西,和着几个汉子一趟一趟的把东西往湾里送。

    看到这些东西,年轻的汉子们嘴上也嬉笑起来,无心打趣问严澈:“你是不是把家都搬回来了啊?”

    严澈倒没什么多余的表情,微微一笑,不接也不答,反而是严国强,脸色暗上了几分。

    汉子们力气大,没到一个小时,挤满一三轮车的物什就被“整理”干净了。

    严澈也在最后一趟来回时,看着柳建国把三轮车放进柳家潭村,骑出一辆自行车时,严澈翻身坐到了柳建国身后,让柳建国送回严家湾。

    对于帮忙的这帮汉子,一顿晚饭是早了点,不过,一人一包严澈带回来的硬盒香烟是免不了的。

    等到这帮汉子笑闹走出严澈家院子时,不多话的柳建国也要告辞回家了。

    严国强再三挽留之后,这才从灶房抱出一大棵白萝卜,拿了三包烟塞到柳建国怀里。

    柳建国看到那白萝卜时,惊讶自是少不了,却也没多话,冲严国强严澈点点头:“四叔,我先回去了。”回头看到严澈后,想了想,又说:“三儿,有空到镇上坐坐。”

    见爷儿俩颔首,算是应承了,柳建国这才脱下外套往萝卜上一盖,抱着上了自行车。

    等人都走完了,院子里外也静下来时,严国强闷声不响进了堂屋。

    严澈心知一番询问是少不了的,严刑拷打不如坦白从宽,报着“视死如归”的想法,身板一挺,跟了进去。

    “这么多包裹,三儿,你跟嗲说,到底出了什么事了?”坐在大木桌旁的严国强,盯着堂屋那堆还没来得及整理的东西,问着进屋的严澈。

    微微一愣,严澈也坐到了严国强对面,头一低,还真有了几分“我认罪”的姿态:“嗲,在京城的工作,没了。”

    严澈话一落,严国强猛地抬头,脸色刷地白了,一双黝黑的手死死抓住桌沿儿,身子也从板凳上拔起半拉:“啊?没了?怎么没了?出啥事了?你没被怎么样吧?”

    其实不怪严国强这么紧张。在严国强心底,自己儿子这么能干,找的工作也一定是实打实的“铁饭碗”,而且还是那种一般人都赶不上的工作。在严国强的认知里,“铁饭碗”打翻,必定是犯了什么很大的错误。所以,这会儿一听严澈的讯息,脸都吓白了。

    知道严国强误会,严澈一头黑线,忙不迭解释:“嗲,三儿没犯事儿,也没被怎么样。不是你想的那样,没那么严重。”

    “啊?不是我想那样?不严重?”严国强有些恍惚,却也在严澈的话下,缓缓坐了下来,手往腰带伸……伸到一半,这才想起烟杆已经被“上交”了,这才又缩回手,坐定了,等严澈的话。

    严澈无奈地点点头,道:“嗯,现在要是在一个公司……呃,单位做的不顺心,就可以自己请辞,出来重新找工作。”

    “这样也成?”严国强皱眉,心道:那不和他们进厂打工一样了?

    似乎能猜出严国强想到什么一般,严澈顿了顿:“嗯,现在的单位没有以前的制度,都是签合约做工了。”

    而后,严澈简单的说起了在公司的一些事务,也不管严国强是不是真的懂了,把上班辞职的事情简短叙述了一遍,看着严国强缓和下来的情绪,严澈也渐渐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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