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帮你的。”赛亚娜干枯的手掌在他肩头轻抚,“整个研究中心都会帮你的,我们当初成立这个组织,不就是为了帮助那些不愿失去自由的向导吗?何况他还是你的亲人。” 沐倚窗而立,削薄的身体在地上投出一个黑色的剪影,他叹了口气,道:“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情况已经比五十年前好很多了,社会在进步,联邦也在保护向导,即使是用圈养的方式,但比大规模屠杀已经来的温情多了。” “是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总有一天法案会被修改,所有向导都能得到自由。”赛亚娜微笑着拍拍他的肩膀,“你呢,还打算就这么下去吗?” “我打算生个孩子。”沐淡淡说,“太孤独了,老师,我没有你那么强大,我经常会觉得冷……我害怕永远都是一个人。” “也许你该找找那个人……” “不。”沐打断了她,漆黑的眸子闪过痛苦的神色,良久摇了摇头,“不说这些了,我去看看资料,稍后会议室见。” “好的。”赛亚娜担忧地看着他,欲言又止,沐黑色的背影单薄而孤独,像一柄窄长的剑,看似锋利,但随时都可能折断。 巫承赫的实习生涯正式开始,和沐说的一样,他在这里只能充当杂役的角色,处理一下医疗垃圾,清洗仪器,整理文档,等等等等。但即便如此,他还是感觉受益良多,这里是正经的研究机构,设备仪器都要比医学院那些教具尖端得多,资料库也是庞杂无比,几乎收录了几千年来人类所有的文献资料,与之相比,加百列军港第一医院那种级别的资料库简直就是个渣。 更令人惊讶的是,这里保存着许多完好无损的向导标本。巫承赫出于好奇查询了其中一些标本的编码,奇怪的是这些编码都是空的,也就是说,这些标本根本没有注册进联邦标本库里,它们,都是违法的私藏品。 向导是非常稀有和珍贵的存在,每一个都要注册在案,进入向导学校的时候,他们会被打上一个标识编码,这个编码将跟随他们一生。联邦法律规定,即使死去,向导的尸体也必须按编码回收,所以想通过非法渠道弄到一具向导标本,简直比抢劫联邦银行还要难。 除非某个机构一直豢养着一大群没有被注册在案的向导,才有可能弄到这么多私藏品。巫承赫被这个推测搞得心惊胆战,试探着去问一名助手,但助手对此讳莫如深,只警告他不要乱说话,做好手头的事情就可以了。 巫承赫是个保密的高手,因为他本人就是个天大的秘密,所以稍作纠结他就明智地闭上了嘴。 实习第一周的最后一天,巫承赫照任务表的安排去打扫解剖室,当他进入解剖室的时候,发现一具完整的男尸停放在解剖台上,沐正在观察他的颅脑。 “我还没用完,稍后再打扫吧。”沐头也不抬地说。巫承赫刚要走,他又道,“过来,给你看样东西。” 巫承赫换了无菌服,走近解剖台。沐将视镜推给他:“看看。”透过内窥镜,巫承赫看到男尸的大脑,那里的结构和普通人类乍一看似乎差不多,细看却有着轻微的差异,中央沟的走向有些奇怪,脑干部分的网状系统则更加复杂。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