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没有拒绝的,可这件事荣耀归荣耀,代价也十足,最大的代价便是被指婚的没有任何挑选的权利。 若对面的新娘子是个爱新觉罗,那不管是好是歹,是美是丑,是温顺还是凶悍,是聪慧还是愚蠢,他孙子都只有受着的份。 佟国维虽希望舜安彦仕途顺利,但还是希望他能小家也美满,且他已然觉出,自己的长孙性格闷且直,若是找个不合适的怕是双方都会过得变扭。 “算了算了,你这性子也看不出好歹来,还是祖父亲自帮你看。等回京,等回京祖父帮你物色,物色好了或许咱们能先去求求皇太后。” 舜安彦但听佟国维唠叨,但没有回嘴。 他清楚这个时点议亲是时代习惯,他若一直在清朝,便迟早要面对。 多说无益,不如做点别的。 这次北巡,舜安彦因着使用火器在御前大方光彩,他单人便能猎杀熊与虎,直接被康熙提拔为一等侍卫兼穿黄马褂。 佟国维当时激动的老泪纵横,在御前连磕好几个响头。 而康熙却举着一张折子笑而不语,只说:“佟国维啊,你这孙子不简单啊。” 其余的,他未在多说,只是回京后召舜安彦单独聊了许多次,其中内容谁也不知道。 元衿几次问舜安彦,他只说是政务。 但又说:“公主年底前就知道了。” 他们说话时,坐在福君庙门口。 巴拜特穆尔上次接受了元衿的膏药后,并没有改变什么,元衿常来常往能见的只有他抄的东西,且内容也如他所说变成了单调的佛经。 有时候舜安彦想找元衿说点话,便会抱着彦寻来福君庙寻她。 这里安静,说话的时间比在园子其他地方要充足的多。 元衿不满地瞥了眼舜安彦,“什么年底啊,年底你别忘记啊……” 舜安彦缩了缩肩膀,“没忘记。”年底是圣诞,是元衿真正的生日。 他拜了一拜,“公主,求您了,要什么给我个准信,我真的想不出。” 元衿哼了声,让他继续想。 舜安彦摸了摸腰间的火奴,低着头问了句:“要学用火奴吗?” “你不是说容易浸水吗?”元衿往后仰了仰,“要是火奴浸水了,我该用什么?” 她突然想起大报恩寺,舜安彦掷出匕首时的稳准狠来,“要不,你教我用刀吧。” 舜安彦笑了下,“公主吃不起这个苦。” 无论是私下还是公开,舜安彦都坚持叫元衿公主,元衿总觉得他是嘲讽她矫情。 “什么叫吃不起苦,你不教怎么知道?” “公主身体康健了?”舜安彦记得,元衿前几天想吃京城哪个点心时,还哭哭啼啼说自己身子差吃一顿少一顿。 “鄢少爷!” 舜安彦投降,“一步步来吧,先学火奴,这个简单,离年底还有两个月,能教会你。” “教完再学匕首,准允你凑个新年礼物。” 舜安彦没借口,只解下火奴,把部件一个个拆开,慢慢讲解了起来。 至此之后,舜安彦每隔几日都会悄悄来福君庙,教元衿一个时辰。 元衿曾听周钊说过,“鄢洵”学东西很细,他们当时打靶只求准,而他洵哥在准以外还有一套标准。 现在,她懂了这个标准。 舜安彦不同意先瞄准先开qiang,而是要元衿先把每个部件都背熟。 “要向熟悉你的珠宝一样熟悉它,等你闭着眼都能把它当组起来那天,再去使用它。” “为什么?” “它伤人不看人,别自以为自己是它的主人。”舜安彦闭着眼把火奴的最后一个部件装好,举起来它来,“准头这东西,只要马场的靶子还在,我不在时候你都可以随便练。但装错了,是没法反悔的。” 元衿足足花了两个月才摸透火奴的每个部件。 她第一次闭着眼也能把火奴装回去那天,是个大雨的冬日。 以往京城冬日都会下雪,可这一年下的是淅淅沥沥的雨。 像不舍的离别。 元衿装上最后那个部件后,高兴地窜出屋子要去找太后炫耀。 刚走到疏峰主屋,却见门口站了一堆她没见过的人。 乌嬷嬷迎了出来,“公主,您怎么来了?快进来,佟家二老夫人一早来了,正在里头陪太后用早膳呢。” 佟家二老夫人?那不就是舜安彦的祖母? 元衿跟着走了进去,只见舜安彦和祖母都在。 彦寻自然也在。 猫比佟夫人和疏峰所有人都熟。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