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 卿缦缦的意识里除了疼,就再也找不出第二种感觉了。脚踝像是被刀子生生割裂,世界一片朦胧,所有的景物全是倒立的,血流急速冲向脑顶,她挥舞着手臂,嗓子却只能发出呜呜的单音节。。 “卿缦缦,不要动!”是谁?是谁的声音这样熟悉。。 她努力睁开眼睛,在大风的摆荡之下,隐约看到一抹黑色的身影正向她接近。 是他吗? 是他来了? 卿缦缦的耳边,忽然响起昨夜在小树林偷听到的话。 “我希望最后一天的拓展,能让大家有所突破,至少,要让那些胆小的‘跳蚤们’,重新学会跳跃的能力!”陆择安就是这么说的,她就是那只胆小懦弱的跳蚤,总是给他惹祸的跳蚤。 “呜呜。。。。。”她发不出声音了。 又是一阵猛烈的狂风袭来,绳索乱摆,卿缦缦的身体一点点下坠。 “啊----------”场下一片惊叫。 “卿缦缦,你给我坚持住!” 那抹黑色的身影竟然抓着空中的绳索接近了她,她看到陆择安青灰色的脸,浓黑的眉毛几乎拧在一处,烈风刮起他的短发,眸色暗得像是风暴来临前的深海。卿缦缦不敢看他生气的样子,紧紧闭着眼,承受着失重给身体带来的冲击。她在心中默默地鼓劲,勇敢,卿缦缦!加油,卿缦缦!你能行,你一定能行! 就在陆择安握住她并抱紧的一瞬,捆绑她的绳索断裂,从空中划出一道弧线,落向场下神经濒临崩溃的人群。 常笑和教官同时用力,使劲拉扯着陆择安身上的绳索,把他们带到安全的高台上。 “卿缦缦!卿缦缦!”头发散乱,衣衫不整的她被陆择安小心翻转过来,抱在怀中。 她看起来狼狈极了。 微弱的呼吸,通红的眼睛,迷惘中找不到焦距。慢慢的,她看清了眼前的人影,紧接着,“哇---------”的一声埋进熟悉的怀抱,大声痛哭。 “我。。。。对不起。。。。。对不起。。。。陆。。。。”刚刚经历过生死考验的可怜人儿,谁还忍心去责备呢? 陆择安任由怀里的人哭着,表情深奥,目光闪闪烁烁像是蒙了雾的星子,看不出他的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看到卿缦缦还有精力鬼哭狼嚎,常笑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下了,他向高台下的顾瑜挥手报平安,转身的刹那,却看到刘子龙震惊莫名的脸上,露出一抹失意的神情。。 哭声戛然而止得有些突然,陆择安下意识低头,却发现卿缦缦再度出现了过敏性休克的紧急状况。 心咕咚一沉,手拉住她略显暗色的裤腿,一看之下,不由得倒吸口气。 不知何时她竟被铁器刮破了腿,伤口处血流不止。 “卿缦缦,不要怕,送你去医院,不要怕!记得要保持呼吸,保持清醒!听到了没有,卿缦缦!”陆择安一边从兜里拿出一块素白的手帕捆扎住她的伤口,一边冲着怔忡迷惘的常笑低吼,“快叫救护车!和上次一样,她是过敏性休克!” 常笑踉跄而去,陆择安喊刘子龙和教官,“过来帮忙!” 几双忙碌的手,意识不清的她却能准确的找到陆择安,握住。他低下头,两年来第一次和她如此近距离的目光对视。 “我。。。。是跳蚤。。。会跳。。。会跳的跳蚤。。” 刘子龙和教官面面相觑,心想,这丫头一定是魔怔了。只有陆择安,停下所有的动作,深沉难解的目光盯着她清秀的眉眼,足足有一个世纪那么久。。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