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锦,我再给你唱一首好不好?” “好。”黎锦欣然,“就唱当时你唱给我听的那首。” “她坐在窗台写字 她穿着白色裙子 她晃动脚的样子美得不真实 我爱上她的发丝 我迷恋她的皓齿 我每日每夜徘徊在她的阳台 为她吟诵 那些莎士比亚的十四行诗 哦我心爱的女孩 麻烦把头低下来 看看我手心中满满的爱 哦我心爱的女孩 请别意外 就像飞鱼依赖着大海 我会爱上你 这多么自然……” 短暂的吉他前奏后,骆飞轻轻晃动脑袋,随着简单却跳跃的旋律唱出这首自己写的歌曲。月光下,他的侧脸忽明忽暗,仿佛镀着一层银色的光。 黎锦身子前倾,静静坐在床上。他已经忘了上一次听到这样动人的旋律是多久之前的事,当舒慕仿佛套用公式般完成一个又一个高音之后,他的心就再也没被谁的歌声打动过。 而就在这间小小的、破旧的、因为停电而失去一切光亮的房间里,他又一次邂逅了这种心动。 这种心动就像初中放学时你经过那片落叶满地的树林,看到那个黑长直发的女孩时一般自然而美好。心脏在一瞬间被丘比特的金箭射中,这种感觉让你喉头发紧口中干燥,酸甜苦辣混杂在一起成一种奇特的味道。 你会小心翼翼,又充满期待地猜测,这是不是爱情的味道。 黎锦觉得,他在这首歌里,尝到了爱情的味道。 他意犹未尽地反复回味这种味道,直到骆飞停下手中的吉他许久,略带疑惑地看向他。 “怎么了?”骆飞笑,“听傻了?” “没有。”黎锦回过神,为自己找面子,“你应该找个专业的作词。” “上次你就是这么说的。”骆飞轻轻微笑着,手掌拍了一下吉他的琴弦,“所以我才特别想红啊。我想,只要我成名了,也许我就可以找更好一点的词人为我写词,向更多厉害的人学习如何作曲编曲,然后站在被无数灯光照射到的舞台上,为台下的人唱我写的歌。” 黎锦垂首微笑。 “我知道,我太幼稚了。”骆飞低下头,仿佛吉他是他最亲密的爱人,他用一种宠溺而温柔的目光凝望着它,“小锦,对不起啊,我坚持不下去了,我……要做逃兵了。” 黎锦猛地抬起了头。 “我今天下午出去,买好了回家的车票,明天上午九点半的火车。对不起,要留你一个人为梦想努力了。”骆飞的眼睛在月光下闪烁着晶莹的光,黎锦想,他应该很想哭,但却不愿让眼泪掉下来,“真可惜啊,我还从来没有站到舞台上,我还从来都没有享受过被灯光聚焦,我还从来没有对着话筒,对着台下的听众,大声喊出我的名字,然后告诉他们,好好听我唱这首歌……” 然后,他的不甘心的不舍得的眼泪,忽然沉重地落了下来。 他才十九岁,在他经历过的单纯的十九年人生里,歌唱是他的一切。他觉得,只要努力,这世界上没有什么做不到,只要朝着梦想不断飞奔,总会到达那个梦想成真的终点。 所以—— “只要站到舞台上,被灯光照耀,被听众聆听就够了,是吗?”黎锦忽然站起身,问道。 “什么?”骆飞抬起头,眼泪还挂在脸上。 “只要这样就够了,是吧?”黎锦扯起一边嘴角,仿佛讽刺般轻笑。 这么简单的要求,怎么可能达不到?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