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嘉不慌不忙,语速平稳地一个个报过去,偶尔碰到什么珍奇考究的,还会单独报个菜名,甚至说说作法。 终于有人忍不住了:“敢问……这是何意?” 元嘉是樊浩轩的契弟,身上有诰命。理论上说,诰命夫人犯了什么错,该由夏王妃来做主;但是元嘉是男人,再加上夏王特批,倒是直接上了朝堂。只是一时间还真不好称呼。 元嘉微微躬身:“我从小没怎么读过书,听说有人说我铺张浪费,不知道怎么样才算铺张浪费。今天难得有机会,整个西南有学问有见识的大人都在这里了,趁此机会想请教一番。” 啪!甩巴掌的声音,在众人心中无声响起。 “元嘉平日里和樊……二殿下,吃饭不过两菜一汤,吃多少做多少。不敢说有从未有所剩余,但是也绝不至于……”他的视线落在了一地的泔脚桶上面,“此处并不是阖府的剩下的泔脚,而是一人所剩下的。”自己吃饭剩那么多,光盘行动造吗?自己的饭碗都没管好,丫管他给自家员工发东西?不仅爪子长,心眼也跟针尖似的。 啪啪! 夏王嘴角一抽,看了看堂下众人的表情,挥了挥手:“来人,把这些泔脚桶扯下。”转头又对元嘉道,“你有何不明,直接来问姑父便是,这么较真做什么?” 元嘉难得看夏王顺眼一次:“是。” 夏王这句话不仅是给元嘉递梯子,也是给那些参元嘉的朝臣们递梯子。白话一点说就是,被给脸不要脸,随便欺负人小孩子,当我家没大人是吧? 啪啪啪! 堂上经过短暂的静默之后,突然间就进入了下面的议题。对元嘉的弹劾像是从未发生过一样。 元嘉站在一旁听着,暗地里撇了撇嘴。他还准备了不少好东西呢,怎么就被几桶泔脚给打败了?说好的撕撕撕呢? 下朝之后,元嘉已经昏昏欲睡,被夏王叫了去看夏王妃。 夏王妃显然已经知道了前面发生的事情,看到元嘉的时候还笑个不停。她挥退了下人,身边只有元嘉和夏睿渊陪着:“我家元元说的好。那些个老家伙,整天仗着点岁数,就在那里指手画脚,元元你就该把那些泔脚泼他们头上去!” 元嘉陪笑。夏王妃的话只能听听,夏王妃也就是说说罢了,估计平时没少受那些个老家伙的气。那些老家伙肯定也不是仗着点岁数那么简单。 夏王妃又问了一些家务。 夏睿渊坐在一旁听着,低着脑袋,浑身不自在。 好不容易等元嘉走了,夏王妃一巴掌就把夏睿渊扇了个趔趄:“从刚才开始就在那里动来动去,椅子上有钉子,还是屁股上长疮了?” 夏睿渊哭丧着脸:“娘……我、我回祠堂抄经书。”流民,流民个鬼啊,哪个流民会像这位……二嫂一样啊!有本事就早早表现啊,非得等到现在……他现在也没脸去跟着二嫂交好。想来二嫂也没这个心。反正他就是自作孽,嗯,自作孽的人不止他一个,略爽! 元嘉走出夏王府,摸了摸鼻子。元元这个称呼,听夏王妃叫着怎么怪怪的?他看到鲁成等在门外:“弄那些泔脚辛苦了。”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