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维钧望着车窗外的繁华景象,穿着旗袍的婀娜女子靠在穿金戴银的“老秃贼”的身上,几个穿着破烂的孩子上前乞讨,女子嫌恶避开,“老秃贼”随手把几块大洋扔在地上,孩子们蜂拥而上,拼了命的趴在地上抢钱。 民国,宋维钧轻嗤,不搜刮民脂民膏,哪来的国?民国的人嫌贫爱富,到处民不聊生,真是讽刺啊! 宋维钧回到宋府,已经是三更天了,三太太雪梨正在宋维钧院子里的客厅内候着,听到汽车声,急忙迎了出去,殷勤地替宋维钧脱下大衣,换上拖鞋,三太太今夜十分想留下来,“二少,需要我给你放洗澡水么?”白嫩的柔夷环过宋维钧的脖子。 现如今,整个宋府里只有一个孩子,还是大少爷的遗孀林宛如之子,听说宋维钧最近老往梨园跑,只怕这五太太快要进门,可这宋维钧太过花心,她一个交际女子,没依没靠的,若是不有个孩子,以后如何在这宋府立足! 宋维钧不喜雪梨身上的香水味,太过浓烈,微微皱鼻,“雪梨,今日我累了,先不洗澡了,你也早些回去歇着吧。” 雪梨心底一沉,缓缓收回搂着宋维钧的白玉胳膊,凄然道:“二少,是雪梨做错什么了吗?为何你这般冷落雪梨?” 宋维钧不解,他对女人的新鲜感一向很短,“每房太太都是如此,今日何出此言?” 雪梨眼中滑出几滴泪水,“二少已是而立之年,反却膝下无子,如果二少嫌弃雪梨和四姨太身份鄙贱,不配生子,可二太太却是实实在在的名门之女,二少为何也这般冷情?现在外面的人都在传说二少您有难言之隐,雪梨也是替宋家着急啊!” “够了!大哥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就是宋家的子孙!我不会不管大哥的孩子,而且进门前你也知道我的习性,外面怎么传是他们的事,你怎么也跟着越发糊涂了?”宋维钧语气不佳,他不是不想留她过夜,可这新鲜感一过,就再提不起半点兴致,说他花心也好,无情也好,没有兴致就是没有兴致,难不成他堂堂一个被亲命的军长还要勉强自己! “天色已晚,你快回去歇着罢。”宋维钧冷冷抛下这句话,进了书房办公。 雪梨望着宋维钧的身影,心里愈发觉得凄凉,她不止一次的问自己,是她不够美吗?不够妩媚吗?她才不过二十三岁,真是可悲,雪梨忍不住轻声抽泣。 严邵递给雪梨一张手帕,“太太,擦下脸回房吧,到时二少发现您还在,怕又是要生气了。” 雪梨含泪看了严邵一眼,“都说一夜夫妻百日恩,没曾想他竟这般无情!” 严邵听后脸色一板,“二少对您已是仁至义尽了,这话若是被二少听见了,太太怕是要被扫地出门了,您还是好自为之吧。” 雪梨知晓自己失言,“严副官,是我言过了,一时气上心头,你别往心里去,我这就走了。” 三太太走后,严邵送进书房一些公文,宋维钧没有抬头,“走了?” “走了。” “你也早些歇着罢,我只怕又要熬到天亮了。” “是,二少忧国忧民,为民操劳,实在令严邵佩服。” “你怎么也学会油嘴滑舌了?” “属下句句都是肺腑之言。” “好了,下去吧。” 自这晚之后,宋维钧就没再来梨园看戏,许是因为公务繁忙。七日后,宋维钧刚参加完一个舞会,正从和平饭店走出来,便看见对面路边一个身穿深蓝色校服的女子,仔细一看,正是他日思夜想的清初,那晚清初穿着蓝衫黑裤,身材纤细,头上的帽子更衬得她清纯可人,虽年岁尚小,但不难看出是个美人坯子,以至她的模样,在他的脑海中久久挥之不去。 今日见她一身素净校服,及肩的长发扎成两根辫子,额前几根碎发剪成薄薄的刘海,清初虽不及她姐姐漂亮,但是身上却有一股独特的灵动之美,宋维钧不觉看呆了,直直朝她走去,连严邵在后面唤他都没有听见。 清初正在给小乞丐们发糖,“你们别抢,每人都会有的。”清初不断从布包里掏出糖果,往面前的小黑手上一个个放去,“这是你的,你的......” 突然眼前出现一只干净修长的大手,在小乞丐们脏兮兮的小手中显得格外突出,清初诧异的抬起头,皱着秀气的眉毛,“先生,您这是演的哪出戏?” 宋维钧看着清初一脸防备的样子,温和笑道,“清初不记得宋某了吗?宋某见你在这发糖,也想讨颗糖吃。” 清初大眼睛一转,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