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也有自己的信息网,松山寺那边没有消息,那么用自己的信息网,寻一个名扬天下的和尚,那是最容易不过的事。 宋致远摇头:“不必了。” 如果宋慈的寿数已经摆在那里,那就是敬慧归来,也无补于事。 区区凡人之命,能斗得过天? 听天由命吧。 宋致远吁了一口气。 江福来又回禀了几个信息,其中一条就是宋致庆依旧遣了李胜去细查那春芳楼的花娘欢儿之死。 “相爷,那欢儿曾接待过那刀一,应该是从刀一那听过一嘴,而欢儿又在欢愉之时和戚丰说了。” 刀一,是当年对宋致庆下手的人,早就死了个干净。 宋致远面无表情。 “相爷请放心,当年的尾巴早就扫清了,欢儿之死,确是因为脏病,所谓死无对证,便是三老爷查出来,也无从证实。” 宋致远看过来,淡淡地道:“福来,你可知,有时候有些事,并不需要证实,而是自以为也就够了。” 同样,在宋致庆心里,他认为是自己废了他,那也就够了。 江福来微怔。 “他查任他查,倒是要留心一二,他都会做什么。”宋致远垂了眸子。 他倒想看看,有了这个怀疑的宋致庆,会作出什么事来‘以牙还牙’? 第1649章 大尾巴狼装什么智者 如江福来所说,当年的事,尾巴早已扫干净,任宋致庆怎么查,查出来的也就只有真实,包括那欢儿,也的确是死于那见不得人的脏病,完全没有人为的迹象,一切都是正常。 做花娘的,患这样的病再正常不过了。 好个死无对证。 宋致庆把书桌上的东西全部扫落在地,并砸了一套雨过天靑官窑茶壶。 可没有证据就不是事了吗,所谓无风不起浪,难道是谁随意编作这么一个故事,又特意让他知晓继而挑拨他们兄弟之间的感情? 呵呵,他已经是个无用的废人,再挑拨又能顶什么用? 宋致庆胸臆中一腔郁气无处发作,他好恨。 他的人生本不该是这样,理应是…… 那個梦里那般! 是宋致远毁了他,不,应该是说宋慈毁了他,若不是她的与众不同和蹦跶得欢,他的人生该是梦中那样走的。 老虔婆,妖孽。 宋致庆眸光连闪,双唇紧抿着。 如果她真是个妖孽,呵呵…… …… 夏日风光正好。 宋致远坐在小杌子上,目不转睛的看着面前的一条鱼竿,坐等鱼儿上钩。 身后传来轮椅滚动在地砖的声音,宋致远没动,待得轮椅在身边停下,他才扭过头去,道:“你怎也来了。” “路过此处,正好看到大哥在垂钓。”宋致庆浅浅地笑。 宋致远吩咐一旁的小厮:“给三老爷拿一支新的鱼竿。” 小厮应声,很快就取了一支新的鱼竿送上来,随着鱼竿,还有一小桶鱼饵。 宋致庆一点都不想垂钓,看向宋致远周遭,却见他身边并无装鱼饵的桶,甚至连装鱼的桶都没有? “大哥不用鱼饵?” 钓个寂寞吗? 宋致远淡淡地道:“垂钓不过讲究缘分,图的也是意境,有没有鱼饵不重要,愿者上钩。” 宋致庆眸光一闪,道:“大哥好心态。” 心中却满是不屑,明明是大尾巴狼,装什么深沉智者呢。 他也不扎鱼饵,直接把鱼竿一甩,把线钩扔到湖里,手里拿着鱼竿。 两人静默无声。 宋致庆看着没有半点涟漪的湖面,打破沉默,道:“说起来,刚才我还去给母亲请安了,这一眨眼就几十年了,母亲老了许多,大哥也都是当爷爷的人了。” “光阴眨眼即逝,确实要珍惜跟前才对,有些东西,一不留神就没了。”宋致远瞥头看他一眼,道:“你说可是如此?” 宋致庆垂眸,看着自己的双腿,喉头滚动了一下,道:“大哥说的是,是该留神才对,不然就悔之莫及。” 宋致远又转头看向湖面。 “大哥,可觉得母亲变了不少?”宋致庆叹道:“从前觉得母亲并不喜和京中那些贵妇打交道和应酬,这些年倒是转变了性子,跟变了一个人似的,人也开怀了许多。” 宋致远眸中冷光一闪,似笑非笑的道:“我记得,你从前多是在书院念书,也就放假才家来。在中了进士后又和弟妹成亲,我替你谋了外放的缺,算起来,你在家的时长也并不多呀,倒难为你挺了解嫡母。” 宋致庆一僵。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