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只要安心的把身体养好就行。”宋致远劝道:“这天下的所有事,都不必您这老太太来操心。” “我自然不……咳咳。”宋慈嗓子一痒,咳嗽起来,胸口又发疼,脸都憋红了。 宋致远吓了一跳,立时去顺她的背,又拿了帕子来给她擦嘴。 一番咳嗽停了,他低头一看,心顿时紧缩起来。 “速去传太医。”宋致远对南山吩咐,又让林箐过来扶脉。 宋慈也看到了帕子上的红色,便道:“估计是内伤引起的,没事儿。” 林箐扶了脉,对宋致远点了个头,确实是内伤。 宋致远的心极是难受。 “别太紧张了,娘也一把年纪了,死就是一生,不是也是大半生,已经挣了的。”宋慈拍了拍他的手。 宋致远跪了下来:“娘,您别说这话。” 宋慈叹了一口气,道:“宫里养着始终不方便,我还是想回府里去。对啦,刚才我还做梦,梦见老四和旦哥儿了,我想他们了,老大你派人去传个信,让他们回来一趟?还有钊儿,也不知能不能回?” 当年牛盼儿走了后,宋致钰本想着把牛轰轰多带两年才去东北,岂料东北那边传了信来,牛盼儿又有了身子,该是走之前就种了胎的。 宋致钰接到消息,哪里坐得住,待定北王回京来,拖了两个月,就马不停蹄的往东北去了。 如今一去几年,他也没回过上京来,就照顾着妻女。 宋慈虽想他,也从不说让他归来,可现在却主动说让他回来上京? 这意味着什么? 宋致远身子一颤,抬起头看向宋慈,面无人色。 宋慈和他对视着,眼神慈爱。 第1718章 请您报一饭之恩 宋致远走出慈宁宫,一下子跪在了宫前的地面上,低低的嘶吼。 楚帝从内走出来,看他一人跪在那捶地低嚎,心上一颤,手挥了挥。 周公公领着人都后退了。 楚帝这才缓缓的走上前,站在他身后,双手负着,心头有些难受。 他和宋致远,相识于微时,认识至今也有大半生了,他知他有宏图大志,也知他心志极坚,从前再难再苦的时候,也从不见他像如今这般无助痛苦。 可现在,他就像一只失母的小兽,在悲鸣。 宋慈的身体并不理想,他知道,也明白宋致远的无助是什么。 可他却无法安慰,就感觉什么安慰都苍白,人岂能和天斗? 宋致远站了起来,往前走,楚帝跟着他,缓缓的走在甬道,静默无声。 一直出了东西六宫,宋致远站在空旷的西广场,这才转过头,对楚帝道:“许久不和皇上喝酒,不知皇上可赏面,和臣喝一盏?” “有何不可?” 楚帝让周公公上前,吩咐了一声,周公公立即让人去准备,也不转移阵地了,就席地而坐,备了一个小几,几碟小菜,两只酒盏,两坛贡酒。 “不必你伺候。”宋致远让周公公不必伺候,自己亲自执壶倒酒。 楚帝也挥挥手。 周公公便远远的站开了,垂首而立,注视着这一幕,叹了一口气。 君臣二人,对天畅饮。 宋致远也没说什么,只是一杯接一杯的饮着酒,仿佛他需要的,不是倾诉,而仅仅是陪伴。 他不说,楚帝也不问,默默地给他斟酒。 “楚域。” 楚帝的手一顿,看向身边的人。 宋致远直呼其名,看着他,咧了一下嘴,问道:“你可还记得,当年你和太后娘娘来到我们家时的第一餐饭。” 楚帝的记忆瞬间拉到那个时候,微微一笑:“猪油拌白饭,上面撒了几颗蜜豆。” 那时候,他和母后东躲西藏,躲着父皇的对手派来的人,早就饿得双腿发软,还差点掉下悬崖,是宋慈捡到他们,把他们带回了家。 “那是我们家最后的一碗米。”宋致远笑道:“是准备着拌了粗糠来煮的,是我娘,说看到你和娘娘时,你说了一句,你饿。所以她把那碗米煮了,给了你和娘娘吃。” 楚帝愣了下,那一碗白饭,是他吃过最香的一碗,吃完还想要,却是没有了,母后也不让再添。 原来,是最后一碗米吗? “楚域,你可知当时我得多恨你呀。我呀,不知有多久没吃过白米饭,你一来,就吃上了。我问我娘是图的啥,她却说施恩莫望报,她纯粹是因为你们饿,就给了。我娘她呀,说是心善,其实挺傻的是不?”宋致远的眼泪滚下眼角,道:“她如此心善,上天却没善待她,你说老天的眼是不是瞎了?” 楚帝哑口,抿了唇。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