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这瞧着像是听进了他的话。 “表弟,这都是姑母的意思。”崔远解释。 他也不知道姑母私自调用虎贲军,都要灭掉漠北究竟是为了什么。 但姑母的意思,他是万万不敢违背的。 傅葭临听到崔远说完后,他的目光在众人里扫了一圈,最后落在不远处的陆怀卿身上。 他只看了一眼,就转回头去,冷冷盯着崔远:“让开。” 崔远:“表弟,这真是姑母的意思!” 塔木和他阿塔也真都是在替姑母做事,怎么能真让傅葭临杀了? “母后那里我自会去解释。”傅葭临的剑落在了崔远的肩上,没有一丝退让,“让开。” “是……”崔远不情不愿移开。 这个傅葭临简直就是个怪物,难怪姑母会如此忌惮他! 自己还真是愚蠢,竟以为这人会懂感恩,没想到这人却是白眼狼。 果真如其他人所说,傅葭临从小在烟雨楼长大的,杀伐太重,迟早铸成大错。 “崔、崔将军你救我!你不是说这是崔皇后的意思吗?”塔木不断向后缩。 塔木看到眼前的少年提剑而来。 傅葭临的头发像漠北人一样披散着。 此刻正是日暮时分,他的大半张脸都隐在黑暗里,反而是那剑锋在残阳下折射出夺目的光,却让塔木愈加两股战战。 其他人的心思各异,面上都大气不敢喘一声。 但他们一想到傅葭临连自己母亲和表哥的话都不听,不由认为这人还真是凉薄至极。 “傅葭临!”陆怀卿一声娇喝,制止了傅葭临的动作。 那人抬眸向她看过来,夕阳西下,陆怀卿眼里盛满温柔而绚烂的晚霞。 她像是终于从刚才的噩梦中挣脱,又笑得像个温暖的小太阳:“不用杀他了。” 傅葭临闻言居然真的收手,这下连崔远都忍不住向陆怀卿看过来。 他怎么不知道他这个表弟是如此听劝的人? “傅葭临,”陆怀卿叫住即将和她擦身而过的人,“不用杀塔木,自有律法铁条来审他。” “不要脏了你的手。”陆怀卿道。 傅葭临捏紧剑柄的手又紧了几分,步履滞了片刻,没有离去而是站到陆怀卿身旁去。 陆怀卿刚才实在是被前世的惨痛回忆给魇住了,但清醒以后她就意识到这样不对。 傅葭临今日倘若违背他母亲的意思杀了塔木,说不定又会让他多一个骂名。 这人前世作的孽不少,但今生他毕竟还没有像前世那般声名狼藉。 而且,这人当真履行了他听起来很荒谬报恩方式——还是帮帮傅葭临好了。 虽然傅葭临放过了塔木,但苏尔绝对不会,她当即吩咐人来将人押解下去。 “见过五皇子殿下。”苏尔听了半天,自然明白了傅葭临的身份。 陆怀卿偏过头去看傅葭临,只见他微微颔首:“免礼。” 他的动作不甚熟练,像是还不习惯这样的事情。 这一点也和陆怀卿记忆中不太一样,前世的傅葭临很是享受帝王权力带来的各种好处。 其中,就有故意让对他心有怨言的文官们顶着烈日暴晒,直到那些人纷纷跪不住了,他才懒洋洋说一句“退下”。 那样一个恶劣的人,在年少时居然连和人说“免礼”都如此青涩。 陆怀卿觉得奇怪,不过三年时间而已。 傅葭临怎么就变得这么多呢? “苏尔大人,还请您看在崔皇后的面子上,放过也真部……”崔远的声音让陆怀卿回过神。 她听到阿娜道:“银雀,你先去瞧瞧何怀之和何医官,我和崔将军要单独聊聊。” 陆怀卿知道这是阿娜要支开她的意思,她也没反驳,心领神会过去扶着何医官往营帐去。 但她没有想到傅葭临会跟上来。 “你……殿下不去看看崔将军吗?”陆怀卿问。 傅葭临扶着何医官,他认真看着脚下的路,像是怕照顾不好何医官没有作答。 等回了营帐傅葭临才答道:“我和崔远不熟。” 不熟? 傅葭临怕是不知道后来他谋逆,他这位表哥可是出了大力气的。 现在他不去多搞好关系,小心以后人家不借兵给他。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