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只是小麋鹿,它的触角断了,身子也裂成两截。 谭福加心疼坏了,他亲眼见着季王耐着性子,坐在桌旁一刀一刀地雕刻,足足雕刻了三个月才将这只麋鹿雕刻好。如今被这顽劣的小公子摔了一下,便轻易地给摔坏了。那几个月付出的心血,就这般没了。 来人,把他给我抓住!谭福加愤怒的声音从牙缝里挤了出来。 三两个仆役上前,跑了两圈才将陆秉抓住。 被抓住的陆秉知道自己有错,非但不承认,嘴上还有些不甘,憋着嘴道:不过两三个便宜木头而已,借我玩玩又何妨,季王府当真是小气。 你谭福加气急欲辩,却听见季王出声道:陆公子若是喜欢,便赠与你了。 季王不得不忍痛割爱,他知道陆秉这般肆意妄为是为何。他们是太子的人,仗着有太子撑腰便无所顾忌。 此次前来,陆家爷孙便是替太子查看自己眼瞎的虚实,顺便再替八王夏容厚羞辱自己一番。自己与祝王走得近,□□派的人素来不喜欢自己,这对爷孙也一样。 如今关键时期,她只能一忍再忍,任人揉捏,不然会更多的祸事会找上自己的。 还是季王殿下大方,不似婢女下人这般小气,那这些我就都拿走了。陆秉一边说着一边瞟了谭福加一眼,一副得意忘形、趾高气昂的模样。 季王撑着拐杖,眼睛看不见,不知陆秉拿走了什么,只听他那高扬的语调,便知他毫不手软,她刻的那些好看的定然都被拿走了。 季王的心在滴血,握着拐杖的手都不自觉地用力。 *** 陆秉被打发回房,季王的寝殿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陆钟回过神来,抱歉地道:大儿去世得早,只给陆家留下一个孙儿,故而管教不严,殿下恕罪。 小事而已,陆卿不必放在心上虚假的借口让季王疲于应付,她说着便往房中内塌走去。 谭福加也是被气得不行,见状便知晓送客的时候到了,正欲张嘴,却听陆钟语气高扬道:对了,臣还有一事要恭喜季王殿下! 季王转身,眉梢一挑:哦?,是什么事? 陛下为殿下甄选王妃,现下季王妃的人选已经定下了,不日将抵达季州。 季王听罢,面若死灰,讷讷许久不能语。 陆钟瞧她这脸色,不解地问道:殿下不高兴? 季王苦笑一声,背过身去:我现在已经是个废人,并不愿祸害那些大家闺秀。 季王殿下这是哪里的话,能够嫁入季王府,那可是飞上枝头当凤凰,是她们几世修来的福分,高兴还来不及呢,哪有祸害一说。 谭福加见王妃人选已定,倒是有些喜出望外,一时没顾忌季王的异色,追问道:王妃是哪位大人的千金? 南直隶淮安知府徐广琛之女徐江菡。 哦?谭福加意外地道:竟是她? 怎么,谭管家认识? 并不认识。先前在名单上不曾见到这位姑娘,故而感到奇怪。 你们看的名单不全面,后来礼部还递上了许多合适的人选。陆钟笑笑:这个徐姑娘啊,是陛下亲自选的,皇后娘娘也很满意。没过几日,赐婚的圣旨便会降下,宫里头啊让我先同季王殿下知会一声,道个喜。 季王呆愣住了,她不知为何徐江菡从北直隶跑到南直隶去了,也不知为何她会出现在礼部的名单中,并且被皇上选中,成为她名正言顺的王妃。 这是天意?还是巧合?亦或是他们弄错了? 季王难以置信,也不敢置信,若按前世的事态发展,没有那次相遇,徐江菡无论如何也不会成为她的王妃。 这个徐江菡的名字如何写?为了不出乌龙,季王问得详细。 陆钟如实答道:双人徐,江湖的江,菡萏的菡。 是一样的。季王喃喃道。可名字对上了,万一出现同名同姓非同一个人的情况怎么办? 还是要问些其他内容。 季王抓住了陆钟的衣袖,急急地问:这个名为徐江菡的姑娘生辰八字是何?陆太医可知? 这个老臣自然不知。 瞧着此时的季王,哪里有半分不愿意成亲的样子,分明急迫得很,连人家姑娘的生辰八字都要追问。 陆钟笑道:待陛下圣旨降下,殿下便会知晓了,殿下莫要心急。老臣还听说啊,王妃顾及殿下的身子,主动向陛下请旨,说要取消成亲仪式,最后陛下同意了。 如此看来,王妃是个极好的人呐。谭福加高兴地道,扭头去看季王,只见她嘴角挂着呆愣的笑容,看着模样,应当是欣喜的,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