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府上的人吗?何来童掌柜消息?”那人按照手肘,疼得龇牙咧嘴,划着双腿靠着墙,一点点支撑着站前来,脸色已疼得铁青,豆粒大的汗水顺着额头滑落。 “幸得娘娘眼熟,奴才确是府上的人,只是,奴才家人和童掌柜是邻居,午膳时便来央求了奴才告知,奴才没辙,又害怕暴露,这才,才……” 才尾随在他们后面,伺机靠近。 拙劣的技巧,能瞒得过王爷? “你的家人还说过什么了?”苏宛望着他,心里想的是如何撇清同黄怡间的关系。 奴才撩袖擦去额上汗珠,瞳仁在他眸中左右反转,似在惊慌之中用力思索,案情发展急,又悄无人知,经手此事的人,定然是要控制这件事,好给苏宛个措手不及。 “童掌柜犯了什么事?” “不,不是他,听说,听说童掌柜在出事前一日回到宅中抱怨,铺子里做生意光明正大,绝不畏惧小人,休想害他,可家人问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他又不说了,今日便出了这样的事。” 殷红的血液顺着他手肘一滴滴落下,溅起耀眼的花朵。 “罢了,你且回去查伤。” 奴才不见走,闪烁着晶莹的泪光哀求:“童掌柜一家人的危难皆在娘娘手中,请娘娘出手搭救,否则……否则要绝他,绝他全族啊。” 苏宛眼底青色隐现:“你究竟还有什么没有说?”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何况她如今贵为王妃,还有人胆敢不审不问直接问斩不成,更何况铺子里出的事,与童掌柜全族何干? 灭全族,那是滔天大罪。 “娘娘不知,铺子里的东西,吃死了人,据说,据说死掉的那人,亦是京中某位显贵的亲眷,奴才是下人,不知其中利害,只知这富贵人家高攀不起,更惹不起啊。” 苏宛此刻才明了过来,铺子发生这样大事,这些人敢说,又不敢说,进退维谷,碍于别人的权贵,又何曾不害怕她的压迫,唯有一搏。 “这样大的事,你竟然敢不早说,本宫原想罚方才伤你的婢女,现在看来,纵然是再伤你,也是活该。” 不顾奴才跪地求饶,苏宛从他身边绕过。 王孙贵族,无事生非,米铺经营良久,又怎会只一户出现了问题?难怪要这么匆忙处置。 她不顾王爷尚在碧玉阁,亦不过走之前吩咐之事,到王府门口吩咐人备马车出行,始觉身后有人跟着,上了马车,撩开窗帘便见梨脂静立在外。 “奴婢已让人转告黄怡姐姐,说王妃娘娘要事,去了铺子,想来,这会儿王爷已知晓。” 苏宛放下帘子,马儿低嘶,挥鞭而落,轻沙慢洒,在斜阳赤日下生出金光闪闪的光亮,马车去向炎将军府邸,却见门口正有人落锁,一行人等候在侧,仰首沉吟,颇为感慨。 这炎将军府,苏宛亦是第一次来。 “琰王妃。”炎大人微愕。 “本宫亦是想起炎将军昔日忠诚耿意,特来一看,却不知大人在此。”苏宛掀帘。 听见炎大人一口长叹,好一会儿才会过意来。 “娘娘来此,莫不是……”梨脂在马下做了请的姿势,便见炎大人已在门帘之外,冷沉压低得声音在外,同外这浩然天地之气,颇不同。 “琰王妃娘娘尽管放心,此次虽然棘手,可见王妃娘娘在此,下官已知晓该如何处置。” “这事,你一人恐怕办不成,你只管缓缓,后面再见机行事便可。”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