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绍,你别动气,老爷子还在楼上休息呢。”江永绍身后跟着的女人赶紧上来劝慰。”你又何必跟他动气呢,有什么事情找阿淮说清楚,父子俩哪有隔夜仇的。“ 陆循看了一眼站在江永绍身边的女人,四十不到,画着精致的淡妆,长发盘起,穿着一件玫红的羊毛大衣,表面上安慰江永绍,实际上却悄无声息的把战火引到江临淮的身上。 果不其然,江永绍一听这话更加火大:“把这个不孝子给我叫下来,我倒是要看看这个家到底谁能做主!” “行了,一回来就吵吵闹闹像什么样子!”二楼传来了一个声音,一个面容肃冷的中年男人站在那儿,用不经意的目光打量着陆循。 在他的目光里,陆循感受对方久居高位的藐视和不屑。 “大哥,爸醒了吗?”江永绍有些迫切。 “醒了。”江永扬道。 江永绍也顾不上陆循,几步走上楼,恰好看见江临淮从电梯口出来,他怔了怔,冷哼了一声,转头准备进屋。 “老爷子说想先见临淮。”江永扬拦了下。 “什么?”江永绍脸色一变,看到大哥的脸色,只好沉默着退开。 厚重的窗帘被拉开了,窗外是阴郁的天气,花白头发在灰白的光线中黯淡无光,那张记忆深处闪着锐光的眼眸如今已经浑浊无力。 江临淮隔着几步之遥,愣愣地看着江平川,这位位高权重的大人物,曾经最疼爱他的爷爷,突然感觉有点陌生。 “小淮子,过来一些。”江平川吃力冲着他招手。 江临淮面无表情驱着轮椅到他身边,却没有半分迟疑。 江平川露出了一个笑容:“我就知道我的小淮子最乖了。” 然后他的目光落在了江临淮的膝盖上,目光胶住了一般,嘴唇微微颤抖着:“你是不是很恨爷爷,恨这个江家。” “不恨。”江临淮看着江平川,确保自己的语气没有一丝波动,“我只是恨自己没有保护好自己的母亲,没有让她离开这个江家。” 当年江临淮的母亲发现江永绍出轨,也吵着要离婚离开江家,但是江临淮却不肯让她离开,江家也不允许她带走江临淮,后来她为了孩子妥协了,最后却因为疲劳驾驶出了车祸。 江平川充满愧疚的目光盯着他曾经最疼爱的孙子,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孩子开始憎恨自己呢,他仍然记得自己告诉江临淮他的双腿可能永远站不起的那一瞬间的绝望,没过多久他的母亲因为车祸去世,他就再也没有在他身上看到过上进以及渴望的眼神,江平川知道这个情况后十分的害怕,于是他采取了一系列的措施,他是一个骨子里强硬的军人,他决定用疏离和冷漠来激起江临淮的反抗奋斗意志,他觉得江家的男儿连这点疼痛都承受不了,以后怎么能担起继承江家的重任? 却没有想到,江临淮跟他的隔阂越来越多,这孩子看他的眼神也越来越冷漠,甚至到最后出国,回国以后也没有回过江家一回。 江平川是个不善于表露情感的铁腕人物,对于亲人,他这辈子做得最多的事情就是训斥自己的儿女,只有江临淮,他是打从心眼疼到骨子里。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