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高束起的墨发,神色恣意,出手狂妄。 紧接着,她身后大批兵马跟了上来,而高举的战旗上那个大大的“玄”字,昭示着来者的身份。 “是武英将军!是王妃来了!” 阔真看了眼地上碎得捡不起来的玉珏,又抬眸看向眼前的男人,惊异地发现这张方才还冷若冰霜的脸上,竟有了笑意。 好看得刺眼极了。 她冷了神情,抽出了缠在腰上的鞭子,挑衅地看着径直朝着她而来的那道黑色身影。 徐墨玄见周乔竟还不勒缰绳,不由默默往旁边让了让。 阔真被当众射落玉珏已先失了面子,此刻她先下手为强,将手中嵌入了软剑的鞭子挥得震天响,鞭子又狠又准地朝着周乔所骑的战马而去。 下一刻周乔飞身而起,脚尖轻点马头使马儿偏过头去,恰好躲开了这重重的一鞭。 一击未中,下一击便没有这么容易了。周乔随手把弓甩给身后的宋洵,接着拔刀而出,直冲阔真面门,刀风又快又烈,阔真挥鞭,竟没想那薄如蝉翼的刀锋直接划开了鞭子,砍上里面的软剑。 刀剑相碰,划出极为刺耳的声音。 阔真自不会就此作罢,这鞭子她早已使得如同自己的胳膊,她倏地回身抽回鞭子,那软剑在她手中如毒蛇一般嗖地刺向周乔心口,谁知后者竟不偏不躲,谁也没看清周乔明明握在右手的刀是如何在刹那之间换至左手,日头映在刀身上变得刺眼,阔真不得不抬臂遮住眼睛,另一手的软剑当即失了准头—— 只慢了这么须臾,阔真再睁眼之时,刀刃已抵在了她的脖子上。 两个女子对立,阔真清晰地感受到那股杀气,决然而凛冽,没有半分迟疑。可眼前的女子瞧着比自己还小上两岁,却招数变幻莫测,叫人看不出猜不透。 “你就是周乔?”尽管刀还抵在脖子上,阔真仍打量了她。 若非不能生战事,周乔这一刀早就砍下去了。方才看见她与战兰泽离得那么近,还拿出什么东西要给他,周乔远远瞧着,只觉一股怒火从胸腔窜到头顶,要不是还有一丝理智尚存,刚刚那一箭定要射在阔真脑袋上。 周乔不理她的明知故问,冷冷开口:“他是我的,轮不到你肖想。” 阔真面色一僵,“你不过就是个质子,嚣张什么?” “呵,质子。”周乔不屑地看着她,“质子也比某些放着正头夫人不做,非要恬不知耻非要做妾的人强上百倍!” “你——” “你该庆幸你没碰我的人,不然手给你剁了送到你父王桌上做下酒菜!” 此情此景,自家公主被人如此胁迫羞辱,对面十万铁骑已是愤然。周乔没忘记自己不是来挑事的,便不耐烦地收了刀,“滚回去吧,等谁送呢?” 这已是仁至义尽,阔真再不走,周乔只怕是要控制不住自己。 刀入鞘,周乔也走到了战兰泽身边,她是强忍怒火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可他居然面带笑意,有什么好笑的?她皱眉又回头看了一眼。 那个草原公主居然还一脸愤懑站在原处。 周乔面无表情地回过头来,忽然踮脚抱住了战兰泽的脖子,在他唇上狠狠地亲了一口,“啵”的一声震得周围军将倏地瞪大了眼睛。 这、这光天化日之下,竟能做出如此孟浪之举?不愧……是武英将军! 阔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见了什么,她身后的草原人亦是震撼,都说草原女子豪放,眼下一瞧可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看什么看?”周乔大言不惭,“瞧你眼睛瞪得那么大,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成了婚,那可是什么做得的。” 这话暧昧之意甚浓,连性子粗放的阔真都面色通红,“你如此轻浮放荡,真是恬不知耻!” 恬不知耻? 周乔像是听了天大的笑话,她索性叉腰上前道:“这话说的可笑,我亲我自己的夫君这叫轻浮放荡恬不知耻?总好过你觊觎别人的夫君吧?还公主呢,我瞧着是比街上那些骂街的婶娘都不如。” 眼瞧着说着说着又要打起来,战兰泽开口道:“阔真公主若仰慕南楚儿郎,本王与王妃也愿替公主物色,若能玉成此事,于草原和南楚也是美事一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