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他有多难缠,到底是人命重要还是任务重要,你自己衡量。” “萧少校,军人的天职是什么?” “我知道,服从命令!”萧白攥紧了拳头,认真地凝视着周凯峰:“周中校,我能猜到这个任务是谁给你的,容我这一次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 话音落,萧白笑起来,很冷,看向自己的队员时又有些言语外的柔情:“你看看他们,都是活生生的命。” “有什么事儿我抗着,撤!” 这是萧白从军生涯中第一次抗令,也是唯一一次,他一直克忠职守,却也有为了心底的一些东西去反抗的时候,回去之后他被记过一次,当然这也都是后话了。 回去的路比追踪的路要顺利一些,苏明远很坚强,挺到了边境,萧白送他和其他的伤员上了第一架直升机,趴在他耳边说:“你小子可要挺住了。” 终于再踏上祖国的土地,一道边界线似乎把那些血肉厮杀都阻挡在了记忆之外,好像刚刚他们才手握刺刀满身杀孽,这会儿却又是最无辜的孩子,他们曾被流放在这条线以外,生死里挣扎追踪,从重重炮火中突围出来,再看这青天白云,一瞬间也是恍然隔世。 神经崩了太久,这会儿终于放松了下来,管仲一声脏兮兮地站在萧白身边望着直升机飞走的方向,嗓子哑的很厉害:“队长,我要去军区医院陪着他们。” “你的任务是先回去休息,”萧白拍了拍管仲的脑袋,头发都腻呼呼的黏在了一起,他笑的有点儿疲惫,把同样疲惫的士兵送进了第二架飞机。 回到基地的时候繁星满天,美好的夜景却没人有心情欣赏,没有受伤的队员也都被朱可拉到医务室去强制输液,他们的体力消耗太大,需要营养和充分的休息。 萧白打过了一次点滴之后便潜出了医务室,叫上胡一杰和周凯峰一起去找周戎汇报工作。 连着熬了三个通宵,周戎下巴上都浮出了青色的胡渣,满眼血丝,看着憔悴又凶狠,贺维泽比他要好那么一些,不过也是相当狼狈。 实木的大桌上摆着两枚勋章,大拇指指甲盖大小,都雕刻成了鲜红的玫瑰,如同在鲜血中浸泡过一样,在灯光下泛着诡异又迷人的光泽。 其中一枚上面雕刻着“лояльность”(忠诚),另一枚上刻着“грех”(罪孽),第一枚是疯子从手雷里面找到的,第二枚是从被苏明远击毙的狙击手身上找到的。 周戎对着桌面上流光溢彩的两朵血玫瑰沉默良久,终于抬起头来看着贺维泽,不动声色地挑眉。 贺维泽苦笑摇头,指着那两枚勋章说:“这是他们最厉害的士兵才可以拥有的勋章,每人一个,刻的字都不同。” “这个组织没有名字,我们一直称他们为K,因为他们称自己的领袖为K,至于尼基塔则是我们掌握中他们的一个核心人物,这是他的照片。” 贺维泽打开幻灯片,屏幕上的男人大约四十岁上下,棕色头发,蓝眼睛,眼窝很深,眼袋极重,左脸上有一道刀疤,灰色格子衬衫,右手残废,左手夹着一支烟。 “我们派去的人只拍到这一张照片,不过萧队长你是见过他的。”贺维泽转向萧白,看不出来他在想什么。 萧白点了点头,心里清楚实际上见过这个尼基塔的除了他还有吴语,就是三年前的“斩首任务”,手刃李珏的时候他曾见过这人,枪法相当好,萧白拼了全力废了他一只右手,自己回来则在医院里躺了一个月。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