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躺在地上的何律,忽然发出微弱声音。 “组长!” “何组长你醒了——” 三个铁血营组员和丛越, 一下子围过去。 何律脸色很差, 气息急促,他似乎是想起身, 可刚将身体撑起一点, 又重重摔了回去, 豆大的汗珠顺着他的脸往下淌。 “你别乱动——”铁血营组员想按住何律,不让他再勉强自己。 何律却艰难道:“扶我……起来……” 铁血营组员要疯, 都高烧成这样了,就不能好好躺着么,可对上自家组长坚定的目光, 又只能听令。 纪律, 是铁血营的建组之本。 卡戎站在小船前,也不急, 就耐心地看着他们四人合力将何律扶着坐起来。 强撑着最后一丝精神的何组长, 没看守关人, 却看向了白路斜。 白路斜皱眉,每次被何律这么直直地看,都没好事发生,这让他条件反射地升起防备:“怎么, 知道自己要死了, 不甘心?” 何律不停地喘息, 终于慢慢地, 将呼吸暂时稳住了。 “不用管我, ”他一个字一个字地和白路斜说,“送他们上船。” 风忽然停了。 浪也静下来。 白路斜歪头看着何律,嘴角缓缓勾起,带着一抹凉意:“何组长,你好像还没搞清楚状况。第一,我什么时候说过要管你?第二,你现在弱得连文具树都操控不了,还想统筹全局呢?” 何律望着他,望了良久,又平静地重复了一遍:“送他们上船。” “组长——”铁血营组员对这个提议,比白路斜还抗拒。 白路斜看也不看他们,视线仍在何律身上,他敛去最后一丝笑意,邪气的眉宇间,只剩冰冷:“你命令我?” 何律说:“我请求你。” “呵,”白路斜乐了,语调轻蔑上挑,“凭什么?就凭你这几天给我弄了点烂叶子、破果子?” 何律推开丛越,艰难伸手从旁边地上拽过来那株白路斜刚刚带回的植物,抬头:“凭这个。” “……”白路斜顿了两秒,决定装失忆,“一棵烂草?” 何律:“不是给你们的,喂他的,你们敢吃一口,喝一滴,就等着去海里裸舞吧。” 白路斜愕然:“你不是昏迷了吗?” 何律露出些许惭愧神色:“刚好在那时候恢复一点意识,但是我想,我当时如果清醒,可能会让你有些尴尬,所以就缓了缓。” 白路斜:“……” 丛越:“……” 当时或许只是尴尬,但现在,小白好像要杀人了。 晕眩袭来,何律身体猛地打了个晃,靠自家组员眼疾手快扶住了,才没倒。 他撑住最后一丝力气,望向白路斜:“我负责你的食物和水,是拉你入伙后理应履行的承诺,但你没义务帮我找食物和水,可是你帮了。所以不是凭我给你找的植物,是凭你给我找的这株……” “再帮我最后一次,”何律目光恳切,“带他们上船。” 白路斜沉默下来。 无声对视良久,他轻佻一笑,朝何律摇头:“不要。” 何律眼里的光黯下来。 没再说话。 像是预感到自己的能量即将耗尽,他缓缓闭上眼,旋即倒下。 “组长——”铁血营组员和丛越一齐大喊出声,紧张得几乎破了音。 白路斜一怔,刚要上前,就见伸手去探何律脉搏的丛越,惊魂未定地松口气:“还有,还有脉搏……” 三个铁血营组员闻言,紧绷的神经终于稍稍松弛,心里的大石暂时落地。 他们将何律小心翼翼在地上放平,而后起身,转过来面对白路斜,也面对卡戎。 “组长想法不代表我们的态度,”他们先和白路斜道,“你能拒绝,很好。” 说完又看向卡戎,三人凑紧,形成战斗阵型:“打败你就可以登船,对吧?” 卡戎笑了:“不用打败我,钻空子等上船,我也欢迎。” 白路斜耸耸肩,优哉游哉退到草木繁茂之地,挑了个结实的高大植株跳上去,惬意躺下。 他不打算帮,铁血营组员们也不打算让他帮,难得双方达成一致,很好。 眼见着白路斜跳上植株,吹着小风闭目养神,丛越才不得不相信,那家伙是真没打算和他们一起战斗,明明卡戎都说了可以一起…… 慢着。 就算白路斜不屑于和他们并肩作战,也可以趁他们牵扯卡戎精力的时候,找机会上船啊。为什么非要等到他们和卡戎战斗出结果,再过来进行第二场? 时间不容越胖子再深入思考,三个铁血营组员已经朝卡戎冲了过去。 丛越凝心静神,启动文具树…… 三十分钟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