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武,你怎么了?” 林鹤一曲奏完,心情舒畅许多,也是时候安顿午餐了,回头却看到小武痴痴呆呆地看着地,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贺燕飞回过神来,摸摸后脑勺,说道:“啊,昨晚没睡好,人有些傻,让大哥见笑了。” “你最近太操劳了。你也很久没见着小黄了吧?这次便再去他那,蹭一顿佳肴,犒劳下你自己吧。” “好啊,小弟也很有些想念他的手艺了。” 差遣小厮先行去禀报,两人收拾好,便往黄粱别院赶去。 等到了别院,他们才发现竟还有个人在那等着蹭饭。 “见过主上。” 两人垂下手,行礼。 这端坐在凉亭里,手里正晃悠酒杯的,可不正是祝玉笙? 这都能撞见?故意,绝对是故意的! 贺燕飞别开脸,悄悄撇了撇嘴,随意拱拱手。 林鹤则垂头,恭敬行礼。 祝玉笙放下酒杯,淡淡说道:“不必拘谨。来都来了,便一起去桌上坐坐。” 本以为祝玉笙会凑近来,逗弄他一番,结果两人竟毫无眼神交流,听这口气,也颇为冷淡。贺燕飞垂着头,心想:装得还很像,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这一大桌子菜吃得很是文雅。 长桌上,祝玉笙坐主座,林鹤、黄粱坐左边副座,贺燕飞坐右边副座。整场饭局,祝玉笙一言不发,剩下的人无不小心翼翼,束手束脚。 毕竟是主上坐镇,谁敢斗胆放肆? 贺燕飞前些时候在人面前颇为放纵,这次倒像是又回到两人初识的样子,拘谨得有些不太自在。这菜,没味! 饭总算吃完了。 “小黄手艺还是这般好,明日去账房领赏吧,喜欢什么自己去选。”祝玉笙停了筷子,对着黄粱莞尔道。 “谢主上!主上真好!”黄粱还是压不住孩子气,接个恩宠这般不沉稳。 林鹤只是冲黄粱微笑颔首,表示赞许。 黄粱得了林哥的认同,小尾巴都要翘上天了,笑吟吟的,小眼睛弯得很是可爱。 贺燕飞见状,也微微一笑,似乎同样在为小黄获赏而喜,心里却嘀嘀咕咕:今天这菜,盐都没放好,还能得赏?有些人,真是白长了一张嘴。 祝玉笙扫了眼众人脸色,开口道:“本座今天有点闲情,你们都在,不如找点乐子。” 众人竖耳倾听。 “玩几局麻雀吧。小黄这可有东西?”祝玉笙问道。 黄粱想起先前影武骗他,留下的一副麻雀牌,当即喜滋滋地道:“有有有!我去给您拿来。” 四个人换了张桌子坐下,开始玩起麻雀来。 贺燕飞脸上依旧是微风拂面的笑,心底暗暗地想:在你赌爷爷面前找乐子,等会倒要看你笑不笑得出来。 四人的牌技高下立现。 林鹤、黄粱在赌局那次,开场不久便被淘汰了,常人水准。祝玉笙比他们强上一点,懂得看牌,但察言观色及一些技巧的东西,和贺燕飞相比,那可差远了。 连续打了十来圈,只有一个人赢了——贺燕飞。 黄粱自打放炮输了第一局,就颇不服气,小嘴撅着,出牌越来越慢,生怕出错一张牌。 林鹤没怎么放炮,也没怎么成牌,一直心平气和,完全不因输赢懊恼。 至于祝玉笙,大概是这几个人里,感觉最不美妙的人吧。 连续被贺燕飞吃牌、碰牌、出同张牌顶牌不说,还动不动就听见贺燕飞一声“和了!”,成功给人放炮。好不容出和,有点赢头了吧,总是被贺燕飞抢先成牌,便是傻子也看出来在针对他了。 祝玉笙输了这么多把,一点乐子也没找着,一般人早该大发雷霆掀桌走人了,他却还一直不咸不淡地说“继续,下一局”。 众人一直打到吃晚饭才算结束。 平平静静吃完饭后,祝玉笙便说还有公务要处理,没多说一句话,直接离开了。 三人这才松懈下来,总算能讲点闲话。 黄粱立刻赖在贺燕飞身上,说道:“影武!刚刚你怎么猜中我的牌的,快说!” 贺燕飞心情不怎么好,随口敷衍道:“很复杂,一时半会教不明白,我下次再仔细教你。” “不成!你今天就得教——” “小黄!”林鹤出声阻止,黄粱恹恹地闭上嘴。 “天色也不早了,还是早些回院,改日再聚,会有时间教你的。” “知道了,林哥。”黄粱低下小脑袋,慢慢放开贺燕飞的袖子。 贺燕飞与两人辞别,往别院走去。 明月高悬,贺燕飞在路上默默走着,默默反思:冲动真是魔鬼。刚刚在旁人面前这样下他面子,要是他一气之下揍我一顿,我岂不是脸都得丢光了? 贺燕飞走几步就叹气,慢吞吞地也就比蜗牛快那么一点。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