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渊清醒了点,抹一把脸:“几点了?” “都六点了,就知道你还没出门,赶紧的,八点前赶到聚会地点,地址我已经从微信上发给你了,穿得正式点。” “哦,知道了。”袁渊并没有以生病为借口不去,答应别人的事,就不能反悔。他艰难地爬起来,头痛的症状轻松了许多,只是肚子饿得咕咕叫,中午没吃饭,他翻了一下,只找出两个当早餐的法式小面包,胡乱塞进肚子,洗了澡,换衣服的时候想起梁硕实说的穿得正式点,便翻出衬衫西裤来穿上。 傍晚六点多,太阳还没有落下去,西面天空染成了橙红色,异常绚丽,白天的暑气已经散去了,清爽的风吹来,有一点点初秋的味道。袁渊站在院子里,仰头看着头顶的天空和云朵,又望望北面青黛的远山,伸了个懒腰,心情好了些,这世上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 陆宋坐在窗台上弹吉他:“袁哥,感冒好点了吗?” 袁渊冲他笑了一下:“好多了,谢谢啊。” “要出门?” “嗯,去见个朋友。”袁渊说。 “袁哥,我写了首歌,回头帮我看看歌词呗。”陆宋说。 “行,回来再说。”袁渊出了门,根据梁硕实给的地址到了聚会地点,非常远,一路辗转了两个多小时才到。聚会在一座私人别墅里,本以为是个艺术沙龙,没想到是个派对,来的不仅有人艺的话剧演员,还有不少戏剧学院的毕业生,随便扫一眼,就看到了几个常在大小荧幕上出现的身影,大家都盛装出席,衣香鬓影,西装革履,穿着衬衫的袁渊就像个异类。 梁硕实知道袁渊见了场面多半要跑,早早就在门口等着了,见他一到,便拉着他的胳膊:“等你老半天了,赶紧过来。” 袁渊低声问:“不是你们剧团聚会吗,怎么这么多人?” 梁硕实说:“团里一个老师退休,他也是我们系里的老师,卢明光老师你应该也是认识的吧?今天正好是他的六十五岁生日,我们师兄弟们帮他庆生,便一起聚聚。” “认识。是卢老师过生日吗?怎么不早点告诉我,我是空手来的。”袁渊不禁有些窘迫。卢明光是戏剧学院表演系的名师,也是国家一级话剧演员,当年袁渊在学校的时候,卢老师还指点过他写的舞台剧。 “哪能让你破费,老师爱喝茶,我帮你带了盒茶叶,一会儿你拿去给他就好了。”梁硕实知道袁渊家里的情况,所以也不让他破费。袁渊觉得越发窘迫了,深觉自己不该来的。梁硕实拉着他准备进去,被人叫住了:“梁师兄!” 梁硕实和袁渊扭头,看见了坐在轮椅上的顾予任。顾予任留着短发,露着光洁的额头,两道剑眉斜飞入鬓,一双极具辨别性的清澈凤眼,一管笔挺的悬胆鼻,薄薄好看的唇形,这是一张极其出众的脸庞。男人若长了凤眼,眼神一般都很凌厉,如果五官不好,就会连眼睛都显得难看,然而顾予任的五官比例形状恰到好处,与凤眼相得益彰,所以那双眼睛显得格外俊美有神,令人一见便印象深刻,只是也使他显得不那么亲切随和。此刻他嘴角微微上扬,眼睛带了点笑意,令人看了禁不住怦然心动。 梁硕实笑起来,伸手拍拍顾予任的肩:“你小子居然也来了,刚才卢老师还在念起你呢。听说你的伤已经好了,怎么还坐轮椅?” 顾予任摆摆手:“没什么大碍了,就是懒得走。卢老师呢?”他左腿骨折已经好了,但是走路还不十分利索,需要拄拐,拄拐的形象比坐轮椅难看,所以外出的时候,还是尽量坐轮椅。 梁硕实说:“在里头。对了,袁渊,这个是顾予任,你认识的吧?予任,这是文学系大你两届的师兄,袁渊。”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