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阁也十分陈旧,四角的青瓦掉了不少。我随他进去,只见里面的陈设已经搬空,横七竖八堆放了一些杂物。城宥轻车熟路地绕过杂物,搬开几摞油布,竟有一座窄窄的楼梯赫然映入眼前。 楼梯可一直通到楼顶,从外面看是三层的楼阁,里面竟是四层,但第四层仅有其他楼层一半高。城宥猫腰上去,稍微一用力,便有光照了进来,这竟是一扇天窗。 城宥双手一撑跳上了去,呼吸一口新鲜空气,感慨道:“从这里看,景色真美啊。” 我听他这么说,不禁有些心动,跟着探头想看一眼。他从上面伸手给我:“来。” 我借着他的力量爬上去,一低头,刚好看到他右手腕的疤痕,留的很深,齿印清晰可见。我微怔,城宥见我盯着看,故意凶道:“呐,自己看,你属狗的啊,咬这么重。” 我不服气,低声嘟囔道:“我就是属狗的啊。” 城宥被我这么一说,反倒无奈了:“行吧,怪我,不该惹你这个属相。” 我翻个白眼道:“你还敢提我咬你,我可是差点就命丧你刀下了。” 城宥纠正道:“应该说没有我,你才差点命丧刀下了。” 我有些生气,忍不住锤他一拳:“你讲不讲理,你带人砍我,还要我感谢你救命之恩?” 他躲闪道:“那我也没占到便宜,还白白被你咬了个疤,我们算扯平了。” 我还要争辩,他却一指远处:“快看,流星!” 我扭头一看,哪里来的什么流星,倒是大半个皇宫都一下尽收在了眼底,一轮银白的月亮照在太极宫的琉璃瓦上,映得太极宫的屋顶也闪耀着银光,我禁不住叹道:“哇——” 城宥拉我坐下,有些得意地说:“怎么样,我这地方不错吧。” 我感受着缕缕清风扑面吹来,恍然间竟有还在广陵郡的错觉。 我侧头看他,他的神态眉眼果然很像贵妃娘娘。他却以为我在看他的酒窝,一指脸颊道: “母妃给的。” 我收回目光,“我觉得,你和贵妃娘娘不一样。” “一样是一样,只是或多或少身不由己。”他倒突然严肃起来,叹口气道,“我就这一个母亲,她也就我这一个儿子,就算是对她和丞相的一些做法不赞同,我也不忍一再伤她的心。” 说着,又把手腕在我眼前晃了晃,“这件事,我确实要向定王和你赔不是。只是你也知道我不能真的去找定王,你若私下里见了他,就替我和他说一声。” 见我低头不语,他用胳膊轻轻碰我一下 “就算过去了,好不好?” 我看他一眼,点点头。 “那你笑一笑,我才好相信你是真不怨我了。” 我用两个食指在嘴角比出一个笑容,本来是闹着玩,见他认真看着我,倒让我不好意思了。 他说:“你笑起来很好看,就是很少笑。” 我不服气道:“在广陵时我明明每日对你笑脸相迎,如何就笑得少了?” 城宥白我一眼,“你那些笑,少有发自内心的。不是我说你,还好你改了行,笑得那么假,哪个客看着不闹心。” 我又要锤他,他一躲,又喊道:“看,流星!” 我才不会再信他,他见我不上当,又比了个安静的手势道:“有巡守。” 这倒真是吓了我一跳,我四处环视了一圈,没有发现巡守,又是城宥诓我。但我确实想到一个问题,赶紧问他道: “你是皇子,是不是不能随意在后宫走动?” 他有些莫名其妙:“这是我的家,我为什么不能随意走动?” 我倒被他说得哑口无言。 他看出我的迷惑,侧身一指后面: “你看。”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