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这一眼太过严厉,让我不由有些害怕地低下了头。 “喝花酒欠的钱,怎么好让他们上门。”缃绮又看向若初,“哎,若初,咱们把冰儿留在这,你先回宫去,我回去拿钱,明天我把她送回去。” 我一惊,若初有些难为情地看看我,对缃绮道:“不好吧,不然还是我留下吧。” “你留下她不也得陪着你,马上宫门下钥了,你晚上不回去,给李贵妃知道了不好。哎呀你就放心吧,明天一早我准把她送回去啊。” 缃绮说着,一边把若初往外推,一边朝我使眼色。我一咬牙,攥紧了那块腰牌,附和道:“对,没事的。你先回去吧,我明天一早就回去。” 等她们都走了,我一个人百无聊赖地坐在包厢里,看着那块腰牌,给自己斟了一碗酒,一边想着心事,一边双手捧着慢慢喝起来。等了约一刻的功夫,隔壁有了一些动静。我探头出去,正好看到一个包头巾的人走进去,那人很警觉,立刻发现了我在看他,瞥了我一眼。 好可怕的一双眼睛! 那双眼睛如同一双凌厉的鹰眼,一眼便洞穿所有,虽然只是不经意瞥了我一眼,可只这一眼,我就被看得心底发毛,好像自己是一只无所遁形的猎物一般。我赶紧缩了回来,想喝口酒压压惊,手却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一下打翻了酒碗。 我有些心烦意乱,起身走出包厢,伏在天井的栏杆上,往下看楼下的人流。不一会儿隐约约感觉有人在背后看着我,我回头,果然又是那个人,他离我不过几尺之遥,此时正目不转睛地盯着我。我吓得浑身一个激灵,撒腿就往楼下跑。鸨母想拦我,我顺手把城宥的腰牌一扔,丢下一句:“来宥王府拿钱”,便仓皇逃出了莳花馆。 跌跌撞撞沿着朱雀大街逃了好一段路,这个人一直跟着我,也不直接追上来,始终和我保持一段距离,让我无时不刻不感觉自己是老鹰爪下的一个小鸡雏,又绝望又无力挣扎。冷府只有缃绮和一个几岁的孩子,我怕引狼入室,不敢往那边走,情急之下,突然想起之前城宥和我说,他的府邸就在这条大街上,离丞相府不远,顿时感觉有了一线希望,拼了命地穿过人群往丞相府的方向跑,那怪人仍旧穷追不舍,就在我快要崩溃的时候,终于看到了一对石狮子,我想着这一定是城宥的府邸了,便不顾一切地冲了过去。 门口两个侍卫拦住我,皱眉道:“你是什么人,竟敢擅闯宥王府?” 我赶忙从袖中拿出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纸交给一边的侍卫,“请您把这个拿给宥王看。” 侍卫狐疑地看看我,接过纸,闪身进了门里。我往另一边的侍卫身边凑了凑,警惕地看着身后朱雀大街上的车水马龙。奇怪的是,再不见了那个人的踪影,也许他惧怕宥王府的守卫,不敢再现身。可既然他惧怕,说明他一定是坏人。 城宥很快就出来,看到我,又惊又喜,刚要开口,我赶紧把他拉进了门,也不管许多,没头的鹅一般往里乱撞,一直跑到第三进院落,看四下无人,一头扎进他怀里,大哭起来。 城宥不知发生了什么,被我弄得手足无措,一边抱着我,一边轻轻拍着我的背哄着我。 我哭得差不多了,这才感觉有些丢人,急忙又从他怀里挣出来,一边用手背抹着眼泪,一边哽咽道: “刚刚有人一直跟着我,样子不像好人,我害怕极了,就跑到你这里来了。” 城宥恍然大悟,上前一步,又把我揽进了怀里,柔声道:“没事了,现在没事了。一切有我呢。你一个人从宫里出来的?” “我……我和缃绮一起。”我想了想,还是没把若初说出来,“她带着我上莳花馆玩儿,结果忘了带钱,就把我押在那儿了。” “莳花馆?”城宥皱了皱眉,“她怎么能带你上那种地方。” 我想起他的腰牌,便扯了扯他的衣角,“对了,你的腰牌在缃绮那里,我刚刚出来得急,押给那里的鸨母了,你……要不回头遣个人去拿?” 城宥赶紧摸了摸自己腰间,发现腰牌果然是不见了,有些生气,却当着我不好发作,颇为无奈道:“这个冷缃绮。我有段时日没进宫了,也没发现腰牌掉了,她也不告诉我,指不定拿着在外头替我行了多少好事。” 我抬头看了一眼天际,太阳马上要没入地平线,忙道:“宫门要下钥了,我该回去了。” 城宥随我看了一眼天边,“今天怕是来不及送你回宫里了。” 我有些急道,“那……我怎么办?” “要不……”他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