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往后不会这样了,父皇不愿意看到他们针锋相对,凌丞相今后必当以大局为先,该是城定的,都会是他的。希望他也能不咎既往,就此言和。” 我神色黯然地点点头。 是好事,可我怎么高兴不起来呢。 “我说过的话从来都算,既然去了燕郡,无召至死不归。只是日后,倘有变动,山高水远,但求你肯念着往昔的情谊,周全我的母妃。” “城宥在此,先行拜谢。” 我静静听完,看他朝我拜了一拜,眼泪无声无息淌了下来。 言罢他便从我身边走过去,走出两步,又想起了什么,停住了脚步。 “尘埃落定。” 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让我懵了一下。 “你和城定历经波折,从此可以安稳度日了。”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 “再会。” 我急切地转身想说不是的,不是他想的那样的,他误会了,我和哥哥什么都没有,我们是不可能的,虽然……可是……我真的……为了哥哥骗了他。 我到嘴边的话一下噎住,最终还是放任他走出我的视线,在风雪中越来越模糊,越来越远。 城宥返程燕郡那一天,皇上同贵妃都出宫去送,宫里一下又回到了原来的寂静。我坐在太极宫背面的屋檐下,默默看金瓦红墙湮没在夜色里,而夜色又被渐渐被簌簌飞雪吞噬,只剩了天地间一片白茫茫。 “冰儿,我好一顿找你,原来你在这里呀,也不出声,跟个雪人似的。” 若初送城宥归来,见我抱着个暖手抄发呆,哭笑不得道:“你傻了么,有这东西也不套上,就这么冻着。”说着便一手拿过暖手抄,刚要给我套上,目光瞥到上面的图案,怔了一下。 “好眼熟啊。” 我也不打算瞒着若初,“殿下给的。” 若初“噗嗤”一下笑了,“我还纳闷,怎么他给缃绮都带了礼物,却没有你的份,原来他给了你这个。” 我苦笑道:“我也就配随手塞个暖手抄,你都看见了,下次可别再找我写信了。” 若初三下两下把暖手抄上的图案翻出来,“笨死了,这哪里是随手塞的,你仔细看看这图案,络纬秋啼金井阑,微霜凄凄簟色寒…… “长相思,在长安?” 缃绮一下探过头来,“你俩在这对诗呢?” 若初和我不约而同去掩暖手抄,异口同声道:“没有!” 缃绮狐疑地看了一眼,不屑道:“这有什么藏着掖着的,不就一个破手套。给你们看我的,本来城宥还扭扭捏捏舍不得给,被我抢过来了,看!峤林产的北海夜明珠!厉害吧!” 我和若初齐声道:“厉害厉害,不同凡响。” 缃绮从锦匣小心翼翼取出夜明珠,对着那柔和淡雅的亮光赞叹道:“真好看,城宥真够朋友,一下发达了,还能想着带礼物给我们。” 紧接着又道:“可惜人傻了一点,立那么大功,还不趁机要封赏,皇上都暗示他要什么给什么了,他还装听不懂,真是浪费。” 说罢又一拍若初的肩膀,“可惜啊,老若,明明太子妃位唾手可得。” 若初不屑道:“他不稀罕,我更不稀罕。” 我却无心再听她们打闹,脑子里一直回响着缃绮说的那句: 长相思,在长安。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