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了好长好长的梦,梦里有人一直对我穷追不舍,而我一路狂奔,拼命逃跑,慌乱中撞上了一个人。 我抬头,眼前竟然是城宥的脸,我顾不得身后还有追兵,冲他傻傻笑了: “怎么是你,我一定还在梦里吧,你看,我都落到这般境地了,做梦还是想着你。” 城宥把我的手贴在他脸上,眼中满是柔情,“你不是做梦,我真的在。” 我却吓得一个激灵坐了起来,双手捧起他的脸,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又一遍,这才确定了是他,连忙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我……我在哪里?冷缃绮呢?她……你……” 见我激动到语无伦次,城宥握紧我的手,柔声安慰我道:“没事了,都没事了,你在宫里,一切有我呢。” 我松了一口气,刚一躺了下去,眼前立刻浮现起那日太极宫外的火把,那些随冷缃绮闯进来的人。 我看看城宥,试探着问:“韩堑将军……他们……” “他们是定王的人。” 我张了张嘴,没敢再问下下去。 城宥若有所思道:“定王说,冷缃绮的事由他而起,他来解决,他已带着韩堑追捕冷缃绮去了。” 我心中起了期盼,小心翼翼问:“那……如果定王拿了冷缃绮,是不是可以将功抵过?” 城宥轻轻“嗯”了一声。 我顿时大喜,可见他心事重重的样子,不由自主敛了刚刚浮起的笑容。 我轻轻拽着他的衣角,“你不会为这个生气吧?” 城宥一手揽过我,有些无奈地弯了弯嘴角: “这有什么生气的,我也不愿见你难过呀。” 我放下心来,偎到他怀里,轻声说:“我这样担心,也是不想看见你烦恼。他既无事,一切也就无事,那样我才能一直待在你身边呀。” 城宥轻笑道:“你是要留在我身边了,他说,从此把你交给我照顾。” 我惊愕地抬头,“他……他真这么说?” “嗯。”城宥又揽紧我一些,吻住了我的额头,“我们总算可以……好好地在一起了。” 哥哥终于没能追上冷缃绮。追到凉州郡时,有西綦军队越过东泽大举突袭凉州城,烧杀抢掠,制造混乱,掩护冷缃绮逃回了西綦。 冷缃绮的行为实在太过嚣张,举国上下无不义愤填膺,纷纷怒言应踏平西綦,严惩冷缃绮。可在这紧要关头,哥哥却在东泽王城之外止步不前,引得猜忌纷纷。 “定王说,东泽兰公主手里有一支数万人之众的精锐骑兵,久经沙场,善于伪装,若贸然进攻,怕是胜负难定。” 城宥捧着奏报一封一封看过去,眉头紧紧绞在了一起。 “定王言之凿凿,可我再三查证,多年来,凉州郡将军从未报过东泽精骑之事。也有人说,东泽蕞尔小国,几乎隐没于世,何来数万骑兵?约莫是冷缃绮有扶助之功,天大的人情,定王想就此罢休。” 我愣了愣,“那……你怎么想呢?” “其实我本来也有些疑惑,东泽王爷老迈,公主柔弱,如何能有此等军力?但我又想起,当年凌丞相也曾说,西綦围城一战太过蹊跷,小王爷不可信任,一定怀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只是凌丞相也未来得及探清那秘密是什么,莫非,就是兰公主手里的这支骑兵?” 我思忖着,“如今西綦已是冷缃绮当家,兰公主这支骑兵如果落到她手中,只怕会更难。” 城宥赞同地点点头:“兰公主手中的铁骑,既是威胁,也是机会,若能拉拢东泽,将这支铁骑为我所用,则又是另一番气象。” 我突然想起哥哥曾和连致说过,东泽是城国与西綦之间的一个缓冲之地,拿下东泽,进可攻,退可守。 我喃喃自问:“能……吗?” 城宥叹了口气,“其实我有时也在想,定王是否另有打算。” 我倏地看向他:“什么……打算?” “你看,我翻凉州奏报时,找到了这个。” 我凑过去一看,“东泽的国书?” “先皇在时,东泽王曾修书一封,言明愿诚心修好,与我城国结为姻亲。” 城宥说到这里,将目光投向了我。 我被他看得懵了一下,“东泽王的意思……是……是要把兰公主嫁到城国来?” “是,当时先皇卧病在床,定王监国,他既按下绝口不提,自是不愿意的。” 我大惊,“难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