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皇上和婉惠妃徐步而来,皇贵妃已然换上柔和的笑意,如春风一般,她迎上前,关切道,“初迎妹妹回宫,仓促中也并未准备贺礼,明儿再派人送去妹妹宫中。” 陈婠应承着,却是看向皇上,“皇贵妃不必破费,妾身都听陛下安排便是。” 皇妃贵心中冷笑,恨她极会作态,无论何时,总能装出一副柔弱堪怜的姿态,好似天下的委屈都教她一人受了去。 大礼已成,皇上便淡淡一句各自散了,遂陪着婉惠妃去了毓秀宫。 皇贵妃款款福身,眸子里却是冰冷一片。 温淑妃轻哧一句,“婉惠妃的本领,旁人可是学不来的。” 如今温淑妃父亲衷心追随新君,在铲除逆臣之事上功不可没,满门升迁,正是春风得意。 虽然皇上不常临幸合秀宫,但对温氏一族算是重用,于这点,始终是温淑妃凭借的根本。 皇上宠幸女人,不过是一时新鲜,总有劲头过去的时候。 况且温颜素来自恃容貌才情,天长日久,谁笑到最后,要到日后才见分晓。 如今风口浪尖上,她要明哲保身,保住温氏地位稳固,就凭陈家,根本无法匹敌。 她亦无需去争,看样子,皇贵妃已经沉不住气了,要对婉惠妃下手。 见温淑妃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回了宫。 皇贵妃扫了一眼身后,忽而问道,“跟着婉惠妃一同回宫的婢子,怎么瞧着有些眼熟?” 芙衡跟上来,极不屑的道,“奴婢打听过了,她本是宫中的女官,名叫沈青桑。先前不知为何触怒先皇,被贬去法华寺萍居做了姑子。如今又攀龙附凤,跟着那狐媚子得势回来了。” 话语里极尽刻薄。 皇贵妃咳了一声,略显病容,她道,“这话原不该说,你这性子也该收敛些,上回若不是太后出面保了你,再教陛下听你出言不逊,又要重罚。” 芙衡这才住了口。 她又问,“那人近来可有走动?” 芙衡摇摇头,“许多日没有传信了,只怕这会子也随主子高升呢。” 皇贵妃拿出帕子掩唇又咳了几下,“近日,暗中查一查沈青桑。” 毓秀宫和正阳宫只隔了一片御花园,地势很好。 殿门前一溪清流绕着鹅卵石的小径盘绕,流觞曲水,殿门外千树万树梨花,花海如雪。 论起景致,尤胜从前。 院外早已候着一众宫娥黄门,许多皆是新分来的新面孔,比之玉露阁,一下子可热闹了起来。 见皇上龙颜清华,俱都福着身儿,恭迎圣驾。 倒是新封的婉惠妃娘娘,瞧不出多少喜色。 “暖玉床昨日送来了,朕带你去瞧瞧。”封禛知道陈婠对于奢华事物,并没多大兴趣,便径直拉着她往内室走去。 殿中香气淡雅,烛光洞明,绮丽非凡。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