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阳长公主可是说完了,如此,便先退下吧,本宫要服侍陛下安寝了。”陈婠声音轻柔,静身立在她面前。 赵尚仪缓缓站起来,抬头眸光倔强,她擦干净眼泪,带着一股子不服输的意味,“奴婢临走前,会将事务交接给新任女官,这几天还要劳烦陛下恩准奴婢出入正阳宫御书房。” 思忖片刻,权衡利弊,封禛点头应下。 打发走了赵尚仪,心头的大石终归落了地,不禁长舒一口气,“方才之事,辛亏婠婠聪慧。” 陈婠一头乌发如云往下散着,柳腰如水,轻轻依偎到他身旁坐下,“能替陛下皆为分忧,是臣妾应尽的本分。” 她突然主动的亲昵,封禛在心底生出一丝受宠若惊的窃喜。 将她拥入怀中,此时灯火俱寂,窗外蝉鸣,两人皆是一句话也不言,满心沉下来,竟然有种风浪过后的平淡安心。 而这种平淡,在风刀霜剑的后宫中,是如何难得的可贵。 封禛轻轻拍着她的肩,轻柔爱抚,另一只手也摸索着,握住她的柔夷,“朕应允的事情,决不食言。” 陈婠明白,他说的事情,便是封自己为皇后。 但她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一世皇上和从前十分不同,那眼神里是骗不了人的。 从前的一切,都是她费尽心力争取过来,如今,他却是想尽办法送上门来。 若说全部因为宠爱,陈婠是不信的,所以这种恩宠,她始终抱着冷静的态度对待。 她一直在等待着,他最后的筹谋浮出水面。 只可惜,事与愿违。 又往他怀中蹭了蹭,她乖顺地像只猫儿,封禛清润地问了一句,“十七岁生辰,婠婠想要甚么礼物?” 陈婠低声似是自嘲了一句,封禛再问,她便正色道,“家奴来报,说母亲近来身体欠安,陛下若要送礼,不如允臣妾回府归宁。” 陈夫人身子骨一直不太好,此事从前在陈道允处听到过,前些日子皇上瞒着陈婠派了太医去陈府医治,本是不想让她忧心,可这一次不知是谁放出了风声。 “婠婠打算何时归宁?”他漫不经心地问。 “自然是越快越好。” 封禛见她轻柔婉转,却眉心深蹙,便应了,“那就明日吧。” 正好可以避开这几日和亲之事,也可以在太后面前遮着风头,免得再生是非。 陈婠得到满意的答复,这便也由他的意思,顺从起来。 母亲的病,是大哥走后不久犯得,虽然是头风的旧症候,但是此次却格外厉害。 说起来。父亲那边风声瞒的很紧,陈婠能知晓此事,全然是巧合。 昨日眉心去太医院领药,遇见了合秀宫温淑妃的婢子霜灵,霜灵正在和孙太医说话儿,眉心来到时,他们不偏不倚正说了一句话。 这句话恰恰就被眉心听到,霜灵问的是,“孙太医,最近仍是每日去陈府诊病么。” 孙太医不置可否,然后瞧见眉心过来,连忙止住话语。 陈府,满朝文武百官,陈姓的高官就只有自家娘娘一家。 如此这般,消息便迂回地传到了陈婠耳中。 封禛揽着她一同上了床帏,岫玉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