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岩此人心机深沉,封禛始终看不透他,或者说隐藏的太好,不是贤臣必是奸佞。 “萍水之交,不甚了解。” 封禛笑了笑,“朕不过是随口一问,陈卿不必紧张。日后同朝为官,多留意一下沈尚书的动向,若有异动,速入宫向朕回禀。” 这话,说的虽然隐晦,但言中之意,是叫他监视兵部尚书。 朝中分太后和皇上两党,交锋激烈,由来已久。 陈道允应下,“前日,微臣曾见沈尚书通过玄武门入宫,但观其路线,亦不像是去陛下的正阳宫,不知后来陛下可曾接见?” 封禛凝眉,前日只知道太后在聚仙台静养,如此一梳理,恰好印证了猜测,同行的还有抚远将军部下总校尉统领乌格。 “朕记得,沈尚书家还有个女儿。” “微臣所知,亦在选秀女之列。” 封禛冷冷一笑,“都道是重男不重女子,可朕看来,生在官宦之家,有个好女儿,倒比男儿强上百倍。” 吴家、沈家都急着将女儿送进后宫,若是将这些女人放在身边,那日子总是无一日清宁的了。 岂能如愿? 陈婠端了热腾腾的桂花糕进来时,皇上和父亲已经说完正事,正说着种花养鸟的闲事。 封禛捻了口桂花糕,细嚼之下,“正是这个味道。” 陈道允也跟着长了一块,却不由地一怔,这桂花糕做的十分普通,皇上是用惯了玉燕珍馐的主儿,怎会觉得这糕点好吃? 却不知,醉翁之意不在酒,品尝美味所图不过是心境。 那晚初入东宫,第一次欢好之时,那种销魂蚀骨的滋味,便是伴着清新的桂花香气,绵长悠远。 用完早膳,封禛在陈府小院里散了回步子,便拉着她出了门去。 二马轩车,并未有皇家黄锦带垂落,显然他是不想声张。 马车咕噜噜行驶在宽阔的上阳大道上,窗外景致变幻,忽然悠悠停了下来。 陈婠一瞧,不由地眼前一亮。 此处乃是上阳街最繁华的地界,往前便是京城最热闹的街坊市集,离瑞王的酒楼不远。 但此地临着清河,院落景致错落,风水极好。 “河畔街角,此处颇有大隐隐于市之妙趣,婠婠可喜欢?”封禛随口说的,但这话却听着无比熟悉。 好像从前,再一次回府归宁时,她途经此地,艳羡四周景致,便是说了这番话。 惊讶之余,陈婠转头看他,只余一派风清。 竟是和自己心中所想如此契合。 带着一丝被窥见的心虚,陈婠淡淡一笑带过。 “日后,也许朕会时常来陈府,地方太小,朕住的不习惯。昨儿忘记同你说,朕已经圈下了这块风水宝地,赐给陈家做新宅。” 料到她会推脱,封禛已然先一步发话,“你们陈家忠心效国,这是应得的,谁也不敢议论是非。” 从陈婠一闪而过的眼神中,封禛更可以确定,她的确是记得的。 一路上心情甚好,绕着淮安京都河边散了心,这才回到陈府,宁春便迎了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