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明窈抿起唇瓣,责怪地道:“你刚刚怎么不跟我说……” 明明是抱怨的口吻,尾音后面,却有明显的哽咽。 这个坏毛病,都三年了,怎么还没有改过来。 现在是,以前也是。 怎么不跟她说啊。 为什么非要瞒着她。 她的确是经不起恋爱里一点打击的小玻璃心。 但也是稍微察觉到隐瞒,就开始想东想西,主动退缩的人。 沈时洲走了一步,她能走九十九步去和他在一起。 当初就是她主动给沈时洲递的电话号码。 但是,如果他退了一步……哪怕并不是真的退后了,她一发现,就会以最快的速度退到警戒线之外。 当初沈时洲回国前,她已经知道这男人是完成历练任务,要回本家交差。 可是她问他,他不肯说,非要瞒着。 这模糊不清的态度,再加上沈老爷子让人时不时掺和干扰一下。 她真的以为沈时洲回去就不要她了。 后面那些乱七八糟,超出意外的事情,都是从这个误会开端的。 一直到现在,从旁人,譬如季家那个少爷口中,听到了另一种说法,又验证了沈时洲当初的真心。 盛明窈才能想通。 沈时洲当初,是为了不让一向敏感的她担心,准备结束完这一切,再全部告诉她。 他就是想让她多开心一段时间。 ……可是,她鼓起勇气问他,想面对真相的那个晚上,沈时洲为什么不说啊。 这句问,明面上是在埋怨他。 但盛明窈的心里,一次比一次地清楚—— 从头到?尾都是她的错。 成年不久的第一次恋爱,在人生地不熟的异国他乡。 国内还常常传来大伯有意搞鬼的消息,一次又一次地提醒着,本来对父母去世很没有实感的她,她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遇见别人还好,至少有盛家千金的名头。 遇见沈时洲,她就彻头彻尾处在下风。 为了验证自己是安全的,是被重视的,是被他真心对待的,就会做出无数的试探。 沈时洲又是个很冷的性子。 旁人看上去,沈太子爷对她好了极点。 但是身在局中,她只能感受到,这男人连张平安夜合照都不让她拍,国内的事统统不跟她说,平时连句有情调的话都没有…… 本来就不怎么样的性格,更是不可能有所好转。 失忆后,还可以心安理得,等着沈时洲像现在一样来追她。 但是想起来了一切。 她做不到了。 盛明窈垂下眼,避开男人的眸子,催促道:“你赶快回家休息。” “现在很堵。”沈时洲道。 工作日的傍晚都是这样,一直要到夜彻底深了才会好转。他难道要在这儿再等四五个小时吗? 她用手指抓了抓床单,低低道:“这张床很大……就今天一次,你赶快补觉,我不给你划分界线。” 沈时洲:“不生我气了?” 盛明窈娇里娇气地白了他一眼,嘟起唇瓣:“在你心中,我就是这么蛮不讲理的人吗?” 她至少还分得清,沈老爷子跟沈时洲,是彻头彻尾的两类人,才不会把沈罄对她的刁难迁怒到沈时洲头上。 非要说的话,沈时洲被违约,还是个受害者。 男人倒是很知道得寸进尺,视线低垂,直勾勾地看着她:“想抱你。” “……” “不然睡不着。” “……” “这是专门给你的私人病房,划在你名下。你就当酒店来住。”男人缓缓叙述着,诱导她,“不能醒来就看见你,我会很担心。” 盛明窈忍住酸涩,指尖戳了戳他的下颌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