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盛明窈将前半句听得很清楚。 等那边的季淮北说了一大通,终于把电话切断之后。 她立刻出声:“博安地产是你爷爷强买强卖,我当初没有跟他达成任何交易。” 这样的说法,无凭无据,又全部将责任推给了沈罄。听着很苍白,像是狡辩。 盛明窈不知道沈时洲会信多少。 心里,甚至已经提前做好了沈时洲当她是在说谎的准备。 盛明窈:“你可以去查证。……但我不知道你爷爷会不会说实话。” 沈时洲漆黑的眼里没有任何一丝温度,声音淡得像是在谈论今晚下了场多大的雪:“我没兴趣去查,也不在乎真相。” 他抬手看了下腕表,发觉离他跟季淮北约定的时间越来越近,长腿迈向电梯,径直离开。 盛明窈在门口站着,迎面吹了好久的冷风,才想起来刚刚沈时洲已经走了。 走得好干脆, 就像失忆后,他们第一次在星辰宴所见面一样。 她捂唇,连续打了几个喷嚏。 只觉得浑身上下都很冷很冷,不得不回了房间,将门反锁了,坐在床沿边。 姜未未的语音通话,恰在此刻打了过来。 接通后,姜未未先是问了她的伤口,再埋怨了上次昏迷为什么不说…… 盛明窈:“我恢复记忆了。” 那头静了静,姜未未干巴巴地道:“沈、沈、沈——” “知道了。”盛明窈又含混地讲了个大概。 从这兴致很低的语调之中,姜未未已经能推测出她没讲的那些。 “他那么说,其实也就有了不跟你追究的意思,对吧。” 姜未未尽量挑出点积极的东西分析给盛明窈听。 “其实沈时洲可能不会信你的解释,在他眼里,你就是拿了沈罄的好处单方面甩了他。 这种事,要报复起来有一千一万种方法,但是沈时洲都没有做。” “所以说——结局还是挺皆大欢喜的,没事,下一个更乖。” 都是一模一样的冷漠态度,但现在的沈时洲,跟当初刚回国的时候,有天壤之别。 就像姜未未说的,没想要报复她了。 那些冷言冷语虽然如利刃般伤人,但已经成了他们最后的交锋。 曾经直接或间接威胁过她的那些手段,最后都没有用在她身上。 她来来回回犯了这么多次错,最后只是被沈时洲讽了几句,就一笔勾销……算起来,是不是还可以说她赚了? 毕竟在她之前,得罪过沈时洲的人,可没有谁能获得全身而退的殊荣。 盛明窈听着姜未未另辟蹊径的安慰?,噗嗤地笑出了声。 但随着笑了两下,鼻腔里突然多了阵难熬的酸楚。 过了一会儿,她用手指遮在眼睛前,挡住了刺眼的光。 “未未,”唇齿间低低发出声音,“……可是我还是有点难受,怎么办。” - 夜风很冷,顺着江面刮到岸上,带着浸骨的寒意。 开放式的阳台正对着风向。 厚重呛鼻的烟味吹散在空中,了无痕迹。 “第五根了。”季淮北听见打火机咔擦的一声,数着数,啧了声道,“你这是要把前二十六年的量,给一次性抽完?” 沈时洲将打火机扔在一旁,嗓音被作践得很是沙哑:“没让你来。” “所以你打算在这里抽烟抽到三点吗?——哦,现在还差二十分钟。” 季淮北忍不住道:“你每天这么忙还敢这么折腾啊,难不成是打算折腾进医院了去住盛明窈隔壁?” 沈时洲的语气很不好:“不想睡。” 季淮北心里跟块明镜一样。 这男人到底是不想睡,还是睡不着,他自己心里清楚。 “盛明窈的事情,我已经猜到了……因为担心你又跟秦现打起来了,所以才着急着赶来探望你。” 沈时洲闻言,始终面无表情。哪怕提到秦现了,眼睛也没抬一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