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芳华快走几步,挑开里面的帘子,屋中陈设简单冷肃。地面上摆着火炉,木炭,砍得成段的干柴,还有火石。清清冷冷。秦铮靠在长榻上,慵懒随意地搭着腿,见她进来,目光定在她身上。 谢芳华不禁奇怪地看着他,他是英亲王府的二公子,一般寻常有钱的府邸身边贴身侍候的人还有一两个,像英亲王府这种门第,公子们身边的丫鬟婆子小厮应该一大堆才是。怎么能是这种没人侍候,回来后冷盆冷灶,冷屋冷室,连个火炉也没人帮生?热水也没人帮倒?他若不是英亲王妃亲生的也就罢了,可他偏偏还是英亲王妃亲生的。怎么这样? “每日里都是听言打扫我的屋子和院子,生火炉,烧热水。既然你来了,从今以后这屋子里的事情归你,院子归他。”秦铮弹弹衣袍上的褶皱,漫不经心地解释,“我不习惯外人进我的屋子,你要记住了。以后没有我的准许,不准放任何人进来。” 谢芳华打量了他一眼,原来是有洁癖。 “快些生火吧!”秦铮站起身,吩咐了一句,褪了外衣,踢了靴子,躺去了床上。 谢芳华站在门口待了片刻,上前拿起火石和干柴,用树皮做火引子,然后有条不絮地生着了火炉。不多时,火炉内的炭火噼里啪啦燃烧起来,屋中顿时暖和了下来。 “半丝火苗没溢出,也无炝烟气。不错!”秦铮躺在床上表扬,“比听言生的好。外间有铁壶,放在上面烧一壶水。沏一杯茶来,茶叶在橱柜上第一个格子里。” 谢芳华点点头,转身走了出去,来到外间拿了铁壶,在门口的水桶里舀了清水装好。进了里屋,放在火炉上。之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守着火炉。 “地上凉,去那边的长榻上躺着等着。”秦铮道。 谢芳华抬眼看他。 秦铮猛地翻了个身,背对着她,像是解释,又像是不屑,“你若是刚来我这里第一天就着凉病倒,我还得给你花银子看大夫。” 谢芳华静默了片刻,站起身,走到早先秦铮躺过的躺椅上躺下,闭上了眼睛。 二人再不说话,屋中一室静谧。 大约两柱香后,谢芳华站起身,走到火炉旁,拿下铁壶,走到桌前,将茶叶从橱柜里取出,放在了茶壶里,又将茶壶倒了烧开的水,洗了一遍茶之后,又重新倒了一壶泡上。之后,站在桌前等了片刻,执起茶壶往茶盏里倒了一杯茶。 朦胧的罩灯下,茶水现出青碧的色泽。 谢芳华端了茶盏来到床前,递给背着身子躺着的秦铮。 秦铮没有动静。 谢芳华用脚尖踢了踢床沿,发出动静。 秦铮转过身,那一刹那,清亮的眸光锁定住了她。 谢芳华一怔,手中的茶盏险些脱手飞出,惊觉之后立即垂下头。 秦铮坐起身,缓缓接过茶盏,低头品了一口,双手握住茶盏,并没有说话。 谢芳华抬头看他,只见他目光朦胧,醉意熏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