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站在车门旁, 叫住了辛染, 他盯着顿住脚步的那人, 等待着他的回答。 辛染侧过身,眼眸自然地垂下, 显得很是温顺。 他的侧脸被绿化带的灯照亮,可?以看到眼角细碎的笑意。 “林公子客气了,”他的脸往内侧了侧,吟吟道, “明天你来, 我?同你再?细细地叙旧。” 晚间的灌木,吐出一蓬浓香来,将人熏上了头。 林霁恒果然着了他的道,第二日如期赴他的约。 * 等林霁恒推开门进来时,见到的就是落地窗前, 斜倚的背影。 圆桌上的红布已被半扯落到地上,辛染一手撑着桌沿,玉镯搁在木桌上, 发出些微的细响,另一手握着酒瓶的底部。 酒水从窄窄的瓶口里?, 泻下来,迸射进杯中。 他雪青色的, 缀着银丝线的袖口,在昏黄的灯光下,闪住了林霁恒的眼睛。 辛染托起装了冰块的威士忌杯,感受到凉下去的指尖,没了温暖的传递,他的手指泛起了红。 他朱口轻抿杯沿,火红的液体就顺进了他的喉中。 他一饮而尽,朝林霁恒举空杯示意时,笑意就溢进了他的眼中。 林霁恒接过了他手中的空酒杯,重新将酒满上,一饮而尽。 辛染浅浅地笑起来,伸手摸住他英俊的面庞,说,“热起来了。” 他松开手,转了回去,窗被打开了缝隙,晚风冰冷地吹过他酡红的双脸,他低下头,垂眸望着脚下踩着的整座都?市。 无尽的道路窜满发光的车,像一条条被拉长的彗星尾巴,在两条线中间不停驰骋。 林霁恒怕他冷,脱下外套披在了他身上,手则是自然而又绅士地搭在了他腰侧的窗台上。 他们并没有对话,但他能?感受到身后可?靠而温暖的身躯,辛染用眼角的余光瞥到,林霁恒正仰起头,望着月亮。 他的身体只是微微往后倾了倾,身后的人就将他圈进了怀抱里?,辛染柔柔地告诉他,“我?有点害怕。” “不要怕,我?不会对你做什么。” 辛染知道他误会了,林霁恒生来就在这样的高度,只有向上走的野心勃勃,从不曾想过恐惧。 他眺望着遥远的月亮,眺望着纯洁的美。 无法?理解另一个登高者怕的是跌下摔死的危险。 人在屋顶的高处,可?以有两个方?向,一个是向上看得野心勃勃,另一个是低头窥伺人心的暗地。 辛染选择了向下看,他不是一个能?够抬起眼睛的人。 在寒冷和?恐惧的黑夜中,他攥紧了林霁恒给他披的外套,只这么一下,就松开了手,那件外套掉落下来,堆砌在他的脚边。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