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侍卫陈钊瞧见她也是脸色一变,“太子妃娘娘,您…”似是有话想说,但最终都化为复杂的一眼。而后便望向了她身后的松萝,端的是冷面无私的态度,“旁人不得入内。” 柳殊一路走来,心里本就诸多猜测,眼下瞧见陈钊这个态度,心头又是一沉。 这种时候不带松萝进去反而还是好事,她扭头对松萝微微示意后,便硬着头皮进了殿内。 殿内没有关窗,在她推门的瞬间,夏夜的风就这么一同倾灌而来,内室已然摆了冰,没有想象中的热意,唯余丝丝清凉。 柳殊这么急冲冲地走了小半截路,进了内室,身上的暑气一下子就被冲散了。 自然…心也是凉了半截。 她匀了匀呼吸,抬手关上了门与窗,下一刻,视线便落在了坐在榻边的男人身上。 闻初尧昨晚还是柔情温和的模样,两人共赴巫山时,他眉眼间淡淡的喜色清晰可闻。可到了如今,已是完全变了个模样,清隽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那双素来温润的黑眸也是一派幽深,让人瞧不出他眼下的情绪。 柳殊不期而遇对上那抹目光,只觉得,男人眼底的暗色似乎要将她吞噬了。 闻初尧见她回来,搁下手里的发簪,静静望了过来。 柳殊刚刚一路走来,心里本就两分的害怕,也猛地被这一眼给渲染成了八分。 她急匆匆地赶路,甚至连理由也只堪堪想了个囫囵,结果临见到人,竟是有几分不敢开口了。 闻初尧在她面前,一直是温和得体的姿态,过去的那些日子,生气…也不过是冷笑着讽刺几句。 虽阴晴不定,但她尚且能应付。 但,柳殊从未见过他这副模样—— 眼底沉沉,似是一汪幽静的深潭,冷得可怕。 男人的瞳光落在她的脸上,轻轻打量了片刻,眉角轻轻一压,飞快闪过一丝戾气,旋即,似笑非笑地抬了眼,“柳殊,你知道现在什么时辰了吗?” 这样的闻初尧让柳殊不由得不敢轻易开口,她试探性地走近几步到他身旁,顺着他的话回答,“戌时…?”太阳已然落山,天却没有黑透,恰好是宫门将要落锁的时辰。 “孤刚刚在数…天黑之前你会不会回来。”闻初尧搁下了那支簪子,抬眸望向外面的天,“孤在想,若是你没回来…” “你说,孤该怎么惩罚你才好?”他的目光又转了回来,锁着眼前的人。 男人的话仿佛只是调笑一般,带着几分玩笑性质,可听到这话的瞬间,柳殊却是不自觉地呼吸一滞。 这让她想起了某些不算愉快的回忆。 她顿了下,试图为自己解释,“我…我不过是出去逛了逛,怎么会天黑了还不回呢?”但话才开了个头,便被男人毫不留情地打断了。 “你去见谁了?” 柳殊一怔,接着才像是回过味来,猛然抬头望他。 酒精麻痹的大脑也在此刻彻底清醒,“我…”后背微微绷着,下一刻又努力克制着不露端倪。 只是…在她进门之前,审判的结果便已经敲定了。 闻初尧瞧见她紧张的神情,居然还哂笑了声。 传进柳殊耳里,她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眼睫止不住地发颤。 “柳殊,你去见谁了?”他起身,三两步走至她面前,“嗯?”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