挡内传出一阵哄笑。 听着里面的人说的越来越不像样,胡胜利腆着肚子猛咳了两声。 “咳咳!” 他抬起锃亮的皮鞋踹了踹身后的围挡,“散了散了!” 待听不到杂声,胡胜利才转过头,看着姿态怪异的长安,语气关切地说:“小长啊,你的伤看起来挺严重的,不如我跟公司说说,换个人过来,你也好回家养病。” “不用了,我只是扭伤,骨头无碍。”长安说完,竟把身上的搭扣解开,把肩外展卸掉,扔给身后的张杰。 “长……”张杰想劝,却被长安用眼神制止。 她用左手扶着右肩前后晃了晃,朝胡胜利那边走了两步,微笑着说:“胡经理看,我没事的。” 她个子高,站在身材矮胖的胡胜利面前,竟比他高出半个头去。胡胜利发觉自己竟仰着脖子看她,不禁皱了下眉头。 他露出一副笑模样,呲着牙说:“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哦,对了,刚才我跟你说的,‘鸿昌’石料厂的事……” “我会向公司申请换合同商。”长安目光清澈而又坚定地直视着胡胜利,平静说道。 “你……”胡胜利嘴边的咬肌抽搐了几下,八字眉拉得更低,他目光阴沉地重新审度着面前的长安。 看外表,年轻鲜亮,眼神灵动,是个聪明识时务的人。可没想到,她竟同那易老儿一样,是块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可再硬再冰的石头到了他胡胜利的手里,也要被压成粉末,她师父,那易老儿,不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当年,若不是易老儿多管闲事,偷偷告发他以次充好,收受贿赂,他也不至于在一公司耗了二十几年还没当上集团领导。反观一起来的同事,现在不是成了分公司的一把手就是集团决策层的重要人物,唯有他,还在分公司的基层管理岗上蹦跶,还要每天经受风吹日晒,在各个项目工地上奔波。 这一切拜谁所赐! 不就是那个又倔又犟的易老头儿! 如今,他的徒弟,还是个女徒弟,竟也和他耗上了。 行啊,不怕是吧,和他对着干是吧,那来啊,他倒要看看,这黄毛丫头,是不是也想步她师父后尘,这辈子都窝在一公司里,不见天日。 “哈哈……”他仰头怪笑,“小长啊,看来你还是太年轻了,太年轻了啊。” “胡经理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接受了不合标准的砂石料,才是正确的?”长安语气清冷,却又咄咄逼人。 “谁说这批砂石料不合格?你有证据吗?随意污蔑人,可是要吃官司的。再说了,这家石料我用过不止一次,而且,公司的其他工程也在使用,你说不合格就不合格,那质监站的检验员是瞎的?是摆设?那合格证书是人画出来的?嗤!长安,长经理,你小小年纪,竟敢肆意诽谤造谣,诋毁企业信誉,你就不怕丢了手里的饭碗?”胡胜利的手直指长安,因为离得太近,指尖几乎戳到长安的眼皮上。 “她不怕!” 忽然,响起一道沉稳有力的男声,而长安也被一股熟悉的力道带着,护在那人身后。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