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微明。 长安拖着疲惫的身体缓缓走过花草葱郁的营区,走进宿舍,并关上身后沉重的房门。 她身子轻晃走到卧室,仰面倒在床上。 一夜未眠,一直和保卫人员坚守在营地外围,不敢有丝毫松懈,总算平安熬到天明,没有出现她最担心的恶性事件。 一小时前,供电恢复如初,通信时断时续,营地里到处可见拿着手机搜寻信号的员工。 大家都想给万里之外的家人报个平安。 报平安! 她猛地坐起,拿出手机,一看,屏幕竟是黑的。 她拔除电池重新装上,又在床柜上磕了几下,屏幕上终于出现手机的logo。 看到只有一格信号,她赶紧拨出一串号码。 几乎是第一时间电话就通了。 “姐!是你吗?你还好吗?平安吗?” 一连串焦灼的声音透过耳膜直刺进她的心里,她的眼眶顿时涌起一阵热烫的感觉。 向上仰起头,抿了抿嘴唇,“我很好,别担心。你们还没睡吗?” “睡不……怎么……索洛……”信号又不好了,电话那端传来长宁无休止的抱怨声,断断续续的,听起来驴头不对马嘴,期间,似乎还夹杂着凌薇的声音,可就是这些杂乱无章的,破碎的电波,却像是天籁之音一样,让她感到久违的亲切和温暖。 忽然,耳畔传来一声童稚悦耳的呼唤,“姑姑,姑姑……” 耳朵里嗡一声,像是被针猛刺了一下,全身都变得有些麻木了。 “豆豆,豆豆!”她的手开始发抖,几乎握不住手机。 信号像是照顾她,忽然间变好了,长豆豆的声音就像是趴在她耳边说话一样清晰,“姑姑,我好想你呀,你有没有想豆豆。” 睫毛轻颤,一颗晶莹的泪珠从面颊上滑落下来,落在她的手背上。 片刻后,她重重地吸了吸鼻子,轻声斥道:“知道现在几点了吗?怎么还没去睡觉!” 索洛托的时间比上海晚六个小时,现在他们那边是凌晨一点多钟。 长豆豆嘻嘻笑了,“爸爸允许我晚睡,因为他说,姑姑想我。姑姑,你想豆豆了吗?” 长安捂着眼睛,颤抖着说:“想。姑姑……想豆豆。” “哈哈,我就知道,爸爸,爸爸,姑姑说她想我。”耳畔传来豆豆童稚欢快的笑声,她的脑海中,也跳出一个俏皮漂亮的宝宝。 豆豆…… 和豆豆聊了几句,信号忽然就断了,她抱着手机,贴在嘴边,轻轻亲吻了几下,目光里流露出深深的依恋和不舍。 “咚咚!”房门响了。 长安匆匆擦了擦眼角,下床开门。 门一打开,一道黑影就冲进来,紧紧地抱住她,“安!安!我可算见到你了!” 她先是一僵,随后又放松身体,拍拍桑切斯的脊背,朝眉头拧成川字型的雷河南眨眨眼,“桑切斯,你勒得我喘不过气来了。” 桑切斯兀自不肯放开她,雷河南沉下脸,过来扯开桑切斯,闷声警告说:“别动手动脚的。” 桑切斯耸耸肩,委屈地说:“这是我们国家的礼节!安,你看雷公,他总是针对我!” 长安拍拍他的肩膊,轻轻一摆头,示意他进屋。 桑切斯瞪了雷河南一眼,扭着屁股跟着长安来到客厅。 “我正好有事找你。”长安从冰箱里取出两瓶矿泉水,一瓶递给桑切斯,一瓶递给雷河南。 桑切斯拧开盖子,毫不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