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克的睡袍无风自动,露出里面的小猪背心。 “这里有我的亲人朋友,这里有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这里有我全部的回忆,这是我所守护的国家,是我的宝藏。” 苍老的声音是那样坚定有力,群山为之赞叹,在山峦间歌颂。 “导师。” 察觉到动静的学徒踏风而来,年轻的脸上还带着些许无奈,今天的老师又抽风了。 “人老了,觉少。”老法师说着,魔力涌动,风止云歇。 鲜红的月光徐徐洒落,将洁白的高塔染上一抹洗不掉的血色。 三道人影矗立在登天峰顶,月光将他们的影子拉长,与脚下的山脉相接,吞噬整座城市。 他们做出各种怪异而扭曲的动作,跳起神秘而恐怖的舞蹈,一会四肢着地在雪地上乱爬,一会手舞足蹈,浑身抽搐似在抽风。 红月光越发鲜亮,阴影随着舞步翻滚着,沸腾着,孕育着。 而整座城市也随之扭曲、振动、孕育。 不知何时,最后一丝灯火也暗淡下来,整座城市陷入深沉的黑,寂静的无。 但总有不甘,总有不平,总会有人洞察,总会有人从噩梦中惊醒。 刺目的白光划破黑暗,撕裂天空,静止的铁幕被撕裂,露出里面清醒的人。 克里克发髭皆张,青色的血管在干瘪的肌肉上凸起,他身体前倾,整个人都压在粗大的法杖之上,一条直线从杖尖向前延伸,大理石上沟壑深深,似能渗出血来。 峰顶舞动的三人齐齐闷声,他们来回翻动,一会叠在一起,一会相互拥抱。 粗大的月光笔直落下,与之相比,那一往无前的,凝聚至高大法师一切信念,一切记忆,乃至一切生命的秩序之矛,有如牙签般滑稽可笑。 传奇法师毕生信念的一击,就如风中花火般。 熄灭。 整座翠西蓝城,亦如褪色的老照片,时光是那样无情,使鲜艳的色彩泛黄、渐白,最后再无一丝颜色,唯有和黑与白永存。 三峰上的三人停下动作,皆露出迷醉的深色,他们干瘪的身躯吹气球般膨胀,一个个都变成身高两米五,腰围一米五的肌肉猛男。 “不错,我回复八成实力。” 一人细细体味着说道,他长着一双吊眼,配合身高给人俯视的感觉。 “多么鲜美的灵魂,”另一人也出声感慨着,“等到了公测时,抢食的人就太多啦。” 他如女人般扭动着身体,涂着红唇的下巴上长着一圈青茬。 一直阴沉着脸的伊波拉嘶声说道:“你们不准备去了?” 最先开口的吊眼男盯着伊波拉的光头,语气中说不出的古怪:“我以为你想独立完成自己的复仇。” 伊波拉牙齿发出“咯咯”之声,声音似乎从牙缝中挤了出来:“我在强调一遍,我只是大意,而这也不是复仇,是元老院的任务,给我们的任务。” “嘿嘿,不是复仇是什么?”吊眼男一副跃跃欲试模样,“你打我啊,垃圾。” “你再说一遍,谁是垃圾?”伊波拉笑容欢快。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