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脚印拉得很长一条,衍邑顺着坡道走了下去,一腿站在平台上,一条腿踩在田埂上,跨出一记弓字步。 衍邑弯腰打量那个脚印,末了伸手在上放比划了一下,遂沉声道:“是草鞋的脚印,大约六寸半到七寸的脚。” “啊?”站在岸上的顾三德闻言后张大嘴巴,“六寸半到七寸的脚?” 那、那不就是说,凶手是女人? “嗯。”衍邑应了一声,长腿一伸重新跨长田埂,瞩目看了一圈便往回走,“按照这个线索查吧。” 草地经过一夜恢复,那些杂草差不多已经恢复原状,这里已经没有什么有用信息。 顾三德跟在衍邑身后跑了两步,“衍、衍副局,这就查完了?” 一句话,这就没了? 衍邑驻足,回头斜睨顾三德一眼,“你想怎么查?” “衍副局,我不是那个意思,实在是这信息太少,能找到人的几率有多大?”顾三德连忙摇头,解释道:“这、这是人命案子,要是抓不到凶手,也不好给他家里人交代不是。” 衍邑沉默一瞬,身上气息冷的顾三德不敢多说。 顾三德常去公社开会,时常有跟公社干部打交道的时候,但也从没有哪次像现在一样,后背冷汗层层,说话都打磕巴。 “入冬了,还在穿草鞋的人家不多吧。”衍邑说完,已经提步往回走去。 他才走出几步,又停下步子回头看顾三德。 顾三德以为他还有什么话要嘱咐,连忙几步靠了过去,“衍副局?” “这次来七队有要事通知,一是葵籽项目,技术员我给你送来了,吃食住宿这些由大队长安排。” 顾三德道:“这个请衍副局放心,之前公社开会,我们都有大概章程。” 两人并肩往回走,有在地里干活的人侧目看来,纷纷觉得惊奇。 以前端的气派十足的大队长也被这公安局长唬得很啥一样,点头弯腰的。 果然,跟老本人口里说的一样,当兵的(警察)手里都是沾了血腥,身带煞气,是个人看了都怕。 衍邑若有若无“嗯”了一声,随后又道:“还有一件事,纯是我个人私事。” 私、私事? 顾三德正迷糊,冷不丁衍邑停下脚步,“请问大队长,魏岚,魏知青,是在你们大队上吧。” 一听魏岚名字,顾三德目光倏忽警惕望向衍邑,却见衍邑已经收敛周身气压,此时笑容和煦。 心里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顾三德点点头,扯了扯嘴皮大着胆子问道:“队上是有位魏知青,不知衍副局和这位魏知青是旧识,还是……?” 顾三德紧张的“咕咚咕咚”吞咽口水。 可别是他想的那样吧? 朝哥儿那艘小木筏,可干不过眼前这艘大船。 “啊……”衍邑嗓音清冷刻意拉长音调,他轻薄唇角咧开,微微勾起一个大大的弧度,“这个就不劳大队长操心了。” “您,只需要告诉我她在哪里就可以了。” 顾三德踌躇片刻,这事毕竟属于个人私事,他就是再想阻拦,也没有合适理由。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