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他父亲的忌日,两人祭拜完,徐若梅就让他去看看孟星铭。 孟星迟缓缓走到另一个墓碑前,将花放下,用手帕擦了擦碑上的照片。 清俊典雅的青年就停在了这一刻,从未老去。 哥,我又来了。孟星迟低语道,你恨我吗? * 什么意外?苏潮追问道。 车祸。薛鸣玉回道,那天我们学校有活动,需要家长一起参加。孟父和星迟哥哥都在公司里忙,家里就剩下徐阿姨,可是孟星迟跟哥哥更亲近,打电话非要哥哥跟他一起参加。他哥哥自然同意了,可是头一晚哥哥已经熬了一天的夜,疲劳驾驶再加上赶时间.....就发生了意外,肇事司机是酒驾。 苏潮一怔:那他...... 嗯,那段时间他自然是自责不已,整个人都瘦了一圈,缩在屋里不出门,因为一出门就能听见叔叔阿姨的哭声。薛鸣玉喝了口咖啡,安静了一会。 * 哥,我三十了。 孟星迟摸了摸照片,比你都大了六岁。 公司挺好的,你以前规划的蓝图,我已经替你完成了。 你爱的那个女人,也终于结婚了,前段时间孩子的满月酒,我去看了一眼。孩子挺可爱的的,不过她丈夫没你好。 不过我被赶出来了,那个女人说一看见我就会想到你,让我不要出现在她眼前。 不出现就不出现,她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她。 十几米外,父亲的墓前传来徐若梅的哭声,他手指一顿,淡淡一笑:她怎么总是在哭啊?如果死的是我,她会不会为我哭几声? 算了,随便她了。 哥,对不起。孟星迟顿了顿,我好想你,你呢? * 苏潮喝了两口咖啡,却觉得什么味道都没有,不敢去细想当时孟星迟的状态,轻声问:所以他是因为这件事,才害怕人群吗? 他没说过,但我觉得应该是的。薛鸣玉回忆道,那段时间,不仅家人朋友,还有圈子里的人,总是戳着他指指点点,那些视线死死地钉在他身上,无声地谴责他。还会有人经常拿两兄弟来对比,每次对比的最后,都是一阵长长的叹息,仿佛在说他永远都比不上哥哥,他永远是孟家的罪人。 苏潮悄悄抓了抓裤子,眉头紧蹙。 薛鸣玉短暂地停顿了一下,她突然想到了自己是什么时候不再喜欢孟星迟的。 就是在那段时间,她没有胆量第一时间帮助孟星迟面对这么多的流言蜚语,甚至偶尔自己也会在心里责怪他的不懂事。 等事情尘埃落定后,她看到孟星迟回到学校,拼了命的学习却从不再与人交流时,她意识到孟星迟可能已经不再认可她这个朋友了。 自那时起,她大概就知道自己的暗恋已经夭折了。 她垂下眼睛,接着说:原本他性子只是内向而已,但对外人并没有畏惧心理,远没有后来那么排斥。有段时间,在人群中待久了,他还会出现冒冷汗、晕厥呕吐这种生理性反应。 苏潮感觉自己把社恐这件事想得太简单了:现在还这样吗? 据我所知,这两年的情况稍微好了那么一点点。薛鸣玉笑了笑,我说的是生理反应,可能是因为他不得不去参加上万人的大型沉浸式互动项目吧。 这么大的项目啊?苏潮讶然,缓缓松了一口气,也就是说,他有在慢慢接触人群是吗? 算是吧。薛鸣玉挑眉,你不好奇是参加什么项目吗? 我不懂,反正听起来很厉害就是了。苏潮说,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不客气。薛鸣玉神色古怪地看了他一眼,那你知道他以前找过一个人吗? 啊?苏潮愣了一下,想起之前向李秘书打听的事,脸色微僵,我知道,他以前追过一个男生嘛,后面好像没有追到? 薛鸣玉沉默地看着他。 不追到也好,否则我还哪有机会呢。苏潮一口气将剩下的咖啡喝完了,谢谢薛小姐,我先走了,改天请你吃饭。 薛鸣玉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眨了眨眼,倏地笑了出来。 什么鬼,孟星迟居然没告诉他,以前追的那个男生就是他吗? 真有意思,她从容自得地喝了口咖啡,有点期待苏潮知道真相后的反应了。 她转头看向窗外,人潮拥挤,苏潮正急急忙忙地过马路,险些碰到迎面走来的拄着拐的老人,他转身把老人安然扶过来,又焦急不已地重新等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