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王妃生子,不过还有三四个月时间,只得叫姜韵再委屈一段时间。 张盛脸色讪讪,终于不说话了。 他偷觑了殿下一眼,见他眉眼颇有些不耐,似尚觉得姜韵委屈一般。 张盛想起姜韵那张脸,心中忽然冒出一个词——红颜祸水。 也不知殿下有没有发现,他这整颗心几乎都偏了。 王妃罚了姜韵,姜韵委屈。 殿下幸了姜韵,却不给名分,姜韵委屈。 府中有姜韵的闲言碎语,姜韵也委屈。 但殿下可想过,王妃也委屈? 王妃进府三年,好不容易怀上身孕,尚来不及高兴,就被贵妃强行要塞人进府。 原以为可有可无的一个奴才,却被殿下这般护着。 王妃怀着身孕,好好的身子被折磨得日日皆要喝药。 但殿下却不记得王妃怀孕艰难,只还顾着在王妃生产后,就立即给姜韵名分。 付煜将张盛沉默的模样看在眼中,猜到他在想什么,扯了扯唇角。 他眉眼情绪倏然寡淡了下来,平静地问: “你觉得本王待王妃不公?” 张盛背后几乎快生了冷汗,他忙垂下头:“奴才不敢。” 付煜觉得些许好笑。 这世间人许皆如此,做再多好事皆不如一件坏事让人来得印象深刻。 王妃进府三年,他不偏宠妾氏,不论她性子如何,府中权利也皆握在她手。 如今她有孕,不得忙碌,即使如此,他也顾及她,让苏氏参与掌权。 好叫她高枕无忧。 王妃有孕,他未怜之? 待王妃如何,付煜自问无愧于心。 也倦得和旁人解释。 若当真细细追究下去,王妃仗着有孕,不许付煜给姜韵名分,才是善妒。 毕竟当今这世道,总在谴责女子,而不是怪罪男子的。 须臾,付煜还是漠声添了一句:“动静小些,莫要张扬。” 倒不是付煜觉得他做得过分了。 只是他忽地想起那日姜韵不要名分的原因。 张盛知他何意。 换句话说,就是不要将消息传进正院,莫要刺激到王妃。 等出了书房,张盛才敢抬起头,他生了一背的冷汗,几欲浸了衣裳,如今冷风一吹,顿觉一阵凉意。 张盛苦笑,他拍了拍头,心中骂了自己几声。 是觉得好日子过腻歪了不成? 竟敢去质疑殿下。 张盛回神,就觑见一旁候着的姜韵,顿时弯了弯腰: “恭喜姜姑娘。” 姜韵被他说的一脑子糊涂。 她拦住张盛,不解地问:“张公公这是何意,倒叫奴婢糊涂了。” 张盛看了她一眼,忽然觉得自己方才魔怔了。 姜韵自进府后就什么都没做,他适才怎觉得姜韵是红颜祸水了呢? 殿下只让他收拾出淬锦苑,还未吩咐下来是让姜韵搬进去。 所以,张盛只隐晦地提了一句: “淬锦苑景致甚好。” 淬锦苑? 姜韵轻拧眉,只觉得这名字有些耳熟。 稍顿,姜韵才记起,这可不就是当时付煜让她选择的院子之一吗? 张盛在这时提起淬锦苑,莫不是…… 姜韵顶着张盛的恭喜,扯了扯唇角,堪堪哑声。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