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卓见到他后,便恭敬地作了个揖,道:“属下见过指挥使大人。” 他口中说的指挥史大人,便是陆之昀的七弟陆之旸。 京卫指挥使负责驻守和巡视京师和宫城的安全,而陆之旸的手底下,不仅有着京卫同知和京卫佥事等官员,他还掌管着十二卫的官兵。 陆之旸性情暴戾顽劣,最不喜欢读书治学,老国公在世时,便最是放心不下这个幼子。 而他五兄陆之昀见他虽然喜欢逞凶斗狠,但是体格却很健壮,便将年岁尚小的他送到了中军都尉乔浦那处习武。 陆之旸长大后,便入了官场,他的性子也沉稳了些。 而陆之旸最敬重的人便是自己的五兄陆之昀,且他的性格或多或少有些骄亢难驯,也只有陆之昀才能镇得住他。 陆之旸瞥了一眼永安侯府的牌匾,随后便问向江卓:“适才进去的沈家大姑娘,就是我五兄看上的人吧?” 江卓笑了笑,算是做为一种默认。 陆之旸见状,唇角微扬,眼中也透了几分难驯的痞气。 他现在很好奇,若是陆谌这小子得知这事后,会做出副什么样的神情。 实则陆谌的年纪要比陆之旸大上一岁。 但是他的辈分却实打实地要比陆谌大。 陆谌纵是不大情愿,但他在见到陆之旸后,也得叫他一声小叔。 陆之旸握了握手中的刀柄,复对江卓道:“放心,我已将未来五嫂在京师一带的活动范围摸清,也同手底下的官兵都交代好了。” 江卓回道:“多谢指挥使大人。” 自打那日沈沅的帕子飞到了陆之昀的面前后,甭管她是有心还是无意,江卓的心里都清楚。 他家主子,是盯上她了。 数日之前,沈沅每一出府,身后就会有数名武艺高强的侍从悄悄地跟着。 自然,还有陆之旸手下的官兵在各处留意着。 不然凭她这副柔弱又绝色的相貌,行在街上,早就被登徒子骚扰了。 沈沅便像是一只脆弱又美丽的蝴蝶。 而陆之昀,则为她布好了庞大却又安全的网。 他静等着她落入他的圈套,却又随时保护着她的安全。 —— 翌日。 沈家的四个姑娘正在荷花厅挑选侯府新到的缎子。 这些缎子,来自京中有名的瑞芙轩。 它们以素纱为料,逢夏时便可用来制珍珠衫。 面料的质地如水之纹,木之理,最是凉爽舒适。(1) 因为这批缎子实在难得,下人抱回来的这几匹,颜色也是不一。 藕荷色的,最适合少女来穿,衬得人娇艳明媚。 沈涵和沈渝自是先挑了两匹藕荷色的,一点都没将长幼有序的规矩放在心上。 而刘氏看着沈沅,却连一句批评沈渝和沈涵的话都没说。 最后,这长案上的缎子便只剩下了一匹杏色的,和一匹芦花色的。 芦花色的颜色偏白,清雅归清雅,但若制成外衫,总像是在穿丧服,只能做成里衣来用。 三姨娘所出的庶女沈沐怯生生地看了一眼沈沅,她刚要主动先去拿那匹芦花色的缎子。 沈沅却让碧梧将那匹杏色的抱起,待递给了幼妹后,便柔声道:“你年岁小,穿杏色好看。” 沈沐的面上有些难以置信,却还是兴奋地接过了杏色缎子,感激道:“谢谢长姐~” —— 离开荷花厅后,沈涵正同母亲刘氏往院落走去。 沈涵边行着,边语气幽幽地道:“她倒是大度,这又让沐姐儿缎子,又在沈渝的面前表现得平静淡然,毫无怨怼之态。不知道是真不在意,还是惯会做戏。” 刘氏听罢女儿的话后,却也调侃道:“那日下了大雨,你没看见吗?她的脸都惨白成什么样子了!今日又主动挑了那匹芦花色的缎子,我都不好点破。不过你长姐的那张脸,还真是薄命相。” —— 法华寺。 这日天色稍阴,沈沅却携着碧梧去了趟寺庙,见了一位旧识。 檀木小案上,放着两杯沁人心脾的清茶。 念空的眼眸生得清润,一看便有着一副悲天悯人的心肠。 他年岁并不大,却已经是法华寺的方丈了。 待沈沅同念空在香客休息的寮房里寒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