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沅用一手小心地扶着肚子,亦悄悄地伸出了另一手,探进了他的衣袖里。 她用柔软温腻的指肚,一下又一下地摩挲着男人腕上的疤痕,力道轻而缓,存了些蓄意招惹的意味。 陆之昀只蹙了蹙眉头,却仍闭着眼,继续选择装睡。 沈沅抿了抿唇,亦将小脸儿凑了过去,下巴亦抵在了男人的肩处。 陆之昀果然没有坚持住,那双威冷地凤目甫一睁开,在撞上了沈沅含笑的眉眼后,便褪去了些许的冷厉。 他制止住了沈沅的行径,低声问道:“你想做什么?” 又瞥了瞥她的肚子,待隔着柔软的亵衣,将大手轻轻地放在上面后,又问:“孩子又闹你了?” 沈沅没回复他的问话,只又询问了遍:“官人,今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妾身想听您讲讲。” 陆之昀还是白日的那句话:“没什么。” 沈沅无奈,暗觉他的性子实在是太过深沉,就喜欢将事情都闷在心里。 见他这样,沈沅只得扶着肚子,做出了副要往他怀里钻的举动。 陆之昀的嗓音沉肃了几分,制止道:“你还怀着身子,别闹。” 沈沅不肯善罢甘休,又伸出了纤软的小手,要去握男人的大手。 见妻子的神情显露了委屈,陆之昀终于肯让沈沅握住了他的手,沈沅亦寻机得寸进尺,将五根水葱般纤细的指头全都探入了男人的指缝间,与他渐渐地十指交握。 陆之昀冷峻的眉眼和缓了许多,亦无奈地笑了一下。 “官人,您日后在朝中若有烦心的事,也可同妾身说说…妾身也很想知道官人的难处,也想帮官人分担些。” 沈沅柔柔的话音甫落,陆之昀英俊的面容却是怔了一下。 “妾身虽是个女子,不懂官场上的事,但既是身为您的枕边人,嘴定是最严的,官人能有个倾听的对象,也比没有要强。” 沈沅讲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因为陆之昀在她说话时,一直缄默地盯着她看。 他的眼眸依旧深邃,目光灼灼,甚至可谓是灼热。 沈沅说不清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眼神,只是觉得陆之昀应当不是在审视她。 陆之昀的注视让沈沅的心口蓦地慌颤,她的眼睫也上下地启合了几次,软着声音又探寻似地问道:“官人,您能答应妾身吗?” 话落,陆之昀凉薄的唇角不易察觉地往上牵了几分。 他弯了下食指,待轻轻地刮了下沈沅的鼻子后,嗓音温淡地回道:“好,我答应你。” —— 刘氏的身体缓过来后,便再没为沈渝的婚事操持过,她心中对沈弘量的做法心灰意冷,也自是见不得一个爬床的贱婢如此得宠。 连带着,刘氏看沈渝也是愈发地不顺眼。 眼见着过了年后,沈渝的年岁就要满十七了,自己再不嫁人,就要熬成老姑娘了。 她可不想同沈沅似的,年岁都快要满双十了,才去嫁人,嫁的那个人,还比她大了那么多岁。 沈渝见父亲近来一直都偏宠着五姨娘阿蘅,心中也很不是滋味,更何况那个五姨娘明显是在处处模仿着她的小娘,这也让她极为不痛快。 故而三日前,她便跑去沈弘量的书房,同他委屈兮兮地哭诉了一通。 沈弘量虽然宠爱阿蘅,却也只是因为她身上的有些地方会让她想起沈渝的母亲唐小娘。 在他的心里,最宠爱,最偏袒的人,还是唐小娘和沈渝。 也清楚,若想让陆谌娶了沈渝,就得过了沈沅的这关。 故而沈弘量又虚情假意地讨好了刘氏数日,刘氏许久没得到过沈弘量的宠爱,便也打了巴掌忘了疼,应下了帮沈弘量说服沈沅的这件事。 是日巳时,永安侯府的车马便停在了镇国公府的大门口。 刘m.iyiGuO.NeT